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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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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也配站在这里啊?”尖酸刻薄的嗓音在头顶炸开。

钟浅夕加固鞋带的手指一滞,她微微抬眸,看见站在对面,叉着腰气宇轩昂的女孩子。

对方胸前挂着14号牌,穿火红的运动服,护膝和运动手表俱全。

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露外的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双手手指交叉,“咔哒”作响的捏着。

昨天的篮球场上一班碾压了十四班,公开打了他们班的所有人的脸,钟浅夕更是在最后烈火浇油。

今天这位出言不逊的体育生,无疑是来替人往回找场子的。

“同学。”软糯的江南调子插进来,略微缓和了气氛。云霓作为第一类大好人来替班级跑五千米,路见不平为钟浅夕出头。

她蹙眉看着体育生讲,“你怎么可以那么说呢?”

对方讥讽的笑,“我说她,又关你云霓些什么事?你是大海吗?管的那么宽?”

云霓气得涨红了脸,肩头忽然多出点儿重量来,她回眸,对上钟浅夕温柔的笑意,女孩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为自己再讲些什么。

为了不给到她任何压力,连季舒白都没有来候场区送钟浅夕,无人知晓发生过什么。

枪响那一瞬,钟浅夕如同离弦的利箭,冲出重围,锐不可当。

以极快的速度套了对手们大半圈。

“我靠,可以啊你们浅。”徐鸣灏拍手夸,“早知道我劝她报四百米去了。”

寻旎曲腿,下巴颏撑着膝盖扬头,嘟哝着,“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起跑线在靠近教学楼那端,钟浅夕转瞬就已经飞奔至另一边的观众席,谢薇随便挥舞着班旗,猜测讲,“可能是准备开局秀一下然后再放弃吧?”

陆离铮掀眼皮追随着那抹快得不可思议的明黄,在她跑到直线最近距离时捕捉到钟浅夕侧颜的表情。

粉唇紧抿着,目光如刃,承着些……愤怒?

长跑主要拼得是体力和耐力,开局爆发后很容易造成力竭拉胯的局面,会跑的基本选择在后期发力,不断的反超对手。

前几圈往往没什么看头,都是来遛弯儿的。

钟浅夕以一己之力堵死了寻常路,带动了和她同样的业余选手加速起跑。她感觉自己有心头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只有奋力的往前冲,才能够舒缓分毫。

一圈、两圈、三圈。

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脚下有热浪翻涌,耳畔有风声相随。

喉腔里有浅淡的铁锈味翻覆着,钟浅夕莫名其妙的想到一句曾经看到过的话,“我们不过是宇宙里的尘埃,时间长河里的水滴,所以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要怕,没有人在乎,就算有人在乎,又算个什么东西?”[1]

所以陈灵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评价我配不配?

这些年痛苦挣扎匍匐到今时今日,不是为了被人评价不配的。

戾气与恨意尽数迸发,催着钟浅夕不断向前。

四圈、五圈。

钟浅夕仍然没有降速的意思,她还是以最初的冲刺劲头再向前。

一班的同学们震惊了,以季舒白为首的小部分人聚集到跑到边缘为她呐喊助威……和劝说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给班级争光添彩了,不必再继续了。

钟浅夕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已经被激怒了,她要赢下这场比赛,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曾在悬崖间走钢丝没有摔死的人是绝不会服她不想服得输的。

过去十几年间,在深海里沉浮未溺毙,在苦痛深渊里拼命站直,不是为了接受那种鄙夷眼神的。

我是不会退让的。

体育生又如何?很了不起吗?或许我没办法在短跑领域赢过你,但这是长跑。

比起恒久忍耐和契而不舍,在座大多数人,和我比起来都是垃圾。

少年人其实是不管不顾的,今天站在这条跑道上,全世界都要为她让条路。

没有人配评价我。

“钟浅夕!钟浅夕!”

她的名字响彻云霄,一班四十来个人喊出了一个团的气魄。

他们昨天为了陆离铮欢呼,今天为了钟浅夕。

二者有本质的区别,前者是碾压局,后者是玩命局。

陆离铮同样立在跑道的外围,眸光晦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着柔弱娇软的少女,她的性格妆容百变,可都直指同个终点——内心强大到不可思议。

阳光冲破梧桐叶片布下的荫蔽,细碎而班驳的落了满脸。

钟浅夕在体育生轻蔑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把鞋带塞进交叉处。

长睫毛轻颤,忽睨向体育生。

“同学,你叫什么?”钟浅夕柔声细语的发问。

对方生硬答,“陈灵。”

钟浅夕长得相对幼态,肌肤白皙无暇,五官近乎没有棱角,只有双内勾外挑的眼睛平添万种风情,多数人在看她的时候都觉得是邻家妹妹款,不具备任何攻击属性,是副由着搓圆捏扁的包子状。

十四班的体育生就是看到她替寻旎才敢开口直接嘲讽大开的,毕竟看着就很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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