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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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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摸你的话,你会乖乖听话吗?”哈里森微笑凝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字正腔圆地问道。

闻越蕴愣住,花了半分钟才理解他的意思,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哈里森,震惊让身体先一步开始朝着琴凳的另一端挪动。

她挪,哈里森并不动,只是如旧挂着笑看她,诱导着哄骗,“你坐过来点儿,那边已经够不到琴键了。”

闻越蕴已经卡在琴凳的边缘摇摇欲坠,她直接站起来,脱离手可以触碰到钢琴的范围,日光把背后晒得大汗淋漓。

哈里森的手指扣响高音,琴声激昂澎湃,琥珀色的眸里浮动着隐晦,换了英文讲浑话,“你是不喜欢老师吗?我记得你明明很喜欢的啊,为什么不愿意让老师碰呢?”

玻璃都是热的,年幼的小女孩闭眼又睁开,故作平静地拿英语回他,“请你收回你的话并且道歉,否则我会马上大叫,你该知道后果的。”

“是吗?”哈里森的面若春风,指腹更用力的敲击琴键,高亢的琴声像是黑洞,吞噬掉所有杂音。

他松手,“是吗?”

闻越蕴冷冷盯着他,不想再周旋,她很不配合的切回中文,强硬讲,“可以赌一赌,试试看我大喊,外面究竟能不能听到。”

“我道歉,你真不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惜没有人会相信你。”哈里森耸肩,若无其事地翻到教材的下一页,“你今天大概要提前下课,下次我来检查你这首曲子。”

闻越蕴没有再靠近过他,就贴着玻璃罚站。

下课时没有和以前一样有礼节的去门口送哈里森,她抚着合好的琴盖,轻声说,“你也并不配当一位老师。”

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过整条走廊,扑进母亲的怀里,忍着恶心仔细的描述出当时的场景来求助。

然后得到了温柔的安抚,可老师依然是哈里森,没有被换掉,甚至没有人来陪她上钢琴课。

闻越蕴紧绷着神经努力去弹琴,黑白格是场噩梦,她忍着恶心被肌肉记忆驱使弹下去。

一节课、两节课……半个月,什么都没有再发生过。

哈里森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彬彬有礼、绅士十足,对弹琴要求严苛的模样。

闻越蕴恍惚过,那天的浑话和恶心眼神是否只是自己的臆想?

她试探性的询问过同样被哈里森教授的邻家大姐姐舒悦窈。

“我们钢琴老师是个很好的人啊,你不觉得吗?”

“往后不要再提。”母亲摇着头叮嘱。

人只会相信自己看得到的东西,可事实并不是监控呈现出的事实。

享誉海内外的钢琴家和玩心重的年幼富家千金。

观察后得出的证据与凭空而来的口述。

母亲做出了判断,她没有做错,可是闻越蕴无法接受,因为那是她的母亲。

那段时间里她很多次想问,“你为什么不信我呢?你是我妈妈啊,连你都不肯相信我吗?”

后来钟浅夕回忆到自己对母亲不信任的节点,抵是自那天开始。

而母亲是什么时候开始厌恶自己的呢?她不得而知。

高亢的琴声又响起,哈里森的手停在琴键,开起那个混黄的笑话。

钟浅夕惊醒,耳廓里还是段轰鸣的旋律,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粗气,漆黑的屋子给不到任何安全感。

她第一次读完整的读完哈里森的生平是在报纸上,足足占了两页八开的版面。

七年前,钟浅夕来到沐城的第二年,哈里森被控告故意杀人、碎尸、埋尸。

举世震惊。

哈里森的全名是harrison garcia,中文名魏满,身世非常复杂,出生在中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但后来随母亲出国,母亲改嫁后,他顺理成章的加入英国籍,随继父姓garcia。在继父跟母亲离婚后重新回国,按照相关法律条例重新加入了中国籍。

也因此适用中国法律,被判死刑缓刑两年执行。

钟浅夕不知道母亲作何感想,午夜梦回有没有后怕过,当穷凶极恶之徒露出沾血的锐齿,没有选择过救救她的孩子。

后来很多次梦到这幕时,钟浅夕总会不停地默念,哈里森对自己没有实质性伤害,甚至没有触碰到自己,他已经死了,死人完全威胁不到自己了。

聊以安慰自己,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人终其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后来的她总是非常小心。

恐惧于全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哈里森,他们无差别的对弱者伸出魔爪。

钟浅夕不敢去假设如果当年的自己不是闻家二小姐的话,会不会是深埋地底的哪个女孩子。

老城区的巷子很多,辍学的痞子们常常聚众抽烟吹口哨;大排档酒醉的人会对漂亮的老板娘开低俗的玩笑;初中的学校不太好,明柳不放心,每天风雨无阻的接送她上下学,总有离奇的疯言疯语流传,甚至在中考体检的时候才发现有的女孩子怀孕了……

还有今天。

被猥/亵的女孩子,她穿得严严实实,坐公交车去上课,只因为看起来很乖顺好欺负,就成为下手对象了。

钟浅夕抱膝圈着被子发抖,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最后停在陆离铮的名字上。

凌晨三点十七分,她不抱任何希望的打给陆离铮。

两声电音后,被接通。

“浅浅。”陆离铮嘶哑的嗓音透过来,像是只无形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颤抖脊背。

钟浅夕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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