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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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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球!”钟浅夕愤然。

陆离铮开怀大笑,反击讲,“那你算什么?混球家的大魔王?”

两个人绕着躺椅开始追打,战线越拉越远,最后变成了海边互相对着泼水,加起来实际岁数最多不能超过六岁。

陆芷萝没有再捧画板,而是拿出只买水时老板娘送的气球。

这年头生意不好干,花样繁多,买水送吹好的气球,陆芷萝没要,而是问要了没吹过的新气球。

她摸出只水性笔,小心翼翼地在微缩球体画画,等钟浅夕和陆离铮的打闹结束时,陆芷萝鼓气一口吹涨气球。

线条延伸膨胀,露出大的画面,是简笔的“一家三口”。

落日余晖给云层渡了渐变的浅橘色,他们蹬车回去,气球拴在车把手上,像是在对海天宣告——日后每天都和这个下午同样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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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几天很难静下心来继续读书了,七天学三年只有做梦可以,所以附中规定六月一日后学生们可以不再来学校,回家自习、提前看高考考场。

当然如果有喜欢学校自习氛围的也可以来学校复习,老师们会在校坚守到高考结束的那一刻。

五月二十八日是陆离铮和“钟浅夕”的生日,也是这届高三最后能聚齐的最后半天。

钟浅夕特地穿了校服来学校,到了发现陆离铮不约而同地也穿了校服。

他其实不属于沐城、更不属于附中,踏板而已,哪片牢笼能困住翱翔天空不会被驯服的鹰隼?

可过去的日子里,他有意气狂狷的上场打篮球赛、有在同班同学被欺负时出手阻止、有和徐鸣灏林致远称兄道弟、有在元旦晚会为整个高三争光添彩。

归属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娘家是一班,陆离铮就算一班的人。

钟浅夕印象里,这还是陆离铮第一次穿校服。

笔挺板正的白衬衫与深蓝色的西裤,下摆边缘随性的塞在裤腰里,银白腰带卡扣若隐若现,配上那双淡漠凌厉的脸,禁欲高冷的如同雪峰唯一一朵盛放的红花,大写的斯文败类。

陆离铮阔步走来,惹得不少学妹们有迟到可能。

可钟浅夕明白的,这是个狗东西,前天傍晚还因为打牌放水被发现而恼羞成怒,按着她在锁骨上留草莓印。

她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领口,看了看脚尖,又抬眸往向他走过来的方向,到底还是停步等了他的。

“呦,等我呢?”陆离铮站定她面前,自然而然地去揉她马尾,混不吝地戏谑。

“我等狗呢。”钟浅夕没好气地讥讽。

陆离铮扯唇角,低头贴近耳侧,淡淡回,“嗯,是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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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昨天和前天就陆续把书带回了家,桌面只留下手头要完成的卷纸和笔袋。

广播里阎王反复重复着高考的注意事项,小至当天的饮食穿搭,巨细无遗。

三年里听倦了的沉闷语调,今天却显得犹为亲切。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祝愿各位梦想成真。”

结束语伴着电流的杂音同时消失。

不知道是从何开始的,是教室还是走廊传来的,总之整个高三占据的两层,齐刷刷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鼓掌声。

春夏交替的季节不讲道理,上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即乌云蔽日,黑压压地将白昼变得昏暗。

教室里开了灯,下节课老钱会来讲最后的班会,寻旎在和谢薇画板报,俨然已经出具形态。

抹步沾水当毛笔写字,再粉笔描边填充。

没豪言壮语,就很简单平和的一句:[愿闻君,得偿所愿。]

钟浅夕和季舒白上去帮忙填色,陆离铮百无聊赖地撑着手去玩她的毛球挂件。

前年的盛夏仿佛在昨天,可实际上已经很远很远了,奖杯又多了许多座,妹妹长高了十四厘米,他弄清楚钟浅夕的所有喜好,总结出《饲养小狐狸》指南,知道哪只毛球是拿来捏着玩,哪只是真正的报警器。

接吻超过五分钟就会软乎乎地站不稳,但还是很喜欢动不动勾人,气鼓鼓地时候是只小河豚,戳脸颊就漏气,又经常倔强的再鼓起来。

想要告诉全世界,讲台上那位明艳与乖巧杂糅的带刺小蔷薇,是他的心上人。

阴云摧城,风雨欲来,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

天意如此,大家干脆搁笔,交头接耳的聊起天来。

狂风骤雨猛烈的砸下来,惊雷震耳欲聋,靠窗的同学们眼疾手快地推着窗,水流须臾间蜿蜒如布幕。

头顶摇摇欲灭的灯就那么暗了下来,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颠三倒四的混沌中。

走廊里老师们疾走用讲课的麦克风吼着,“学校发电机受雷电影响坏掉了,正在抢修中,大家原位坐好……不要走动,以防受伤。”

这场暴雨为高三学生带来了最后的狂欢日,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用手机照明。

停电时钟浅夕正站在讲台中央,给黑板上的“君”字着色,小时候溺水后她就开始有夜盲症状出现,不敢动,又无所依靠。

寻旎小小声地嘟哝“我要去吓吓徐鸣灏”,然后就……往下走了?谢薇和季舒白的方向也再难辨明。

钟浅夕强压着定了定神,摸到讲桌,准备摸扶住靠到来电,却忽然摸到个温热的躯体,冷杉的气息清冽又让心神宁定。

微凉的手指被轻轻勾扯,钟浅夕配合的张开手掌,而那只调皮的食指没有直接牵起来,反而在她掌心漫无目的地画起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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