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越远越好(2 / 2)
“殿下,后日便可启程回宫,陛下在宫中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您了。”
那位大臣正双手捧着御令,正要递给她,见公主没有要接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句话一下子将平安拉回了现实。
她苦笑一声,接了过来,却连看都没看,就递给了身后的红帕。
她无措地望着皇祖母,“皇祖母,我……”
“阿和,”皇太后爱怜地抚过小公主的额角,“总要有这一天的,只是还没住上几日,祖母舍不得。”
没等平安说什么,她又极其认定这桩婚事般,“等你大婚那日,祖母定回宫参加喜事。”
所有人都以为,平安公主嫁给李殉,可以收回他手中遮天盖地的兵权。
就连前世平安嫁过去之前,都是这么认为。
可后来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父皇同意叁年不收兵权,导致日后揭竿谋反。
李殉此人,太过阴鄙。
天色已晚,那些内臣已经被僧人们安顿下来,平安不好太过打扰祖母,只能回自己的院子。
途径东南角时,她的目光被那座硕大的假山吸引。
假山下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暮色黄昏,锦鲤在荷叶下微微摇尾。
她脚步顿住。
当日深夜,李殉深夜冒着大雪而来,就是说从东南角假山后的狗洞钻进来的。
虽然方法不堪入耳了些……
可是比起嫁给李殉。
平安愁闷的脸上松动了些,既然她能逃一次,为何不能逃第二次?
次日夜。
为了逃出去,平安花一夜时间摸清了禁军巡逻的规律,她小心翼翼地从狗洞钻出来,好在身子骨纤细,很容易就出来了。
为了不惹人怀疑,也为了轻便些,她只在中衣外套了件玄色外衣,满头长发以同色发带轻束,匆忙奔逃出去。
边跑边留心后面的动静。
好在夜足够深,平安一口气跑出去好远,也没人追过来。
没想到脚下一个踉跄,她就被一块石头拌住,摔在了地上。
“哎……”
她倒吸一口冷气。
随即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横抱了起来。
“是我。”
言畏语气里有些疑惑,又有些震惊,更多的是看见她摔倒后的心疼,“你怎么半夜跑出来了?痛不痛?怎么不注意脚下。”
“言畏?”
平安也不解,“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理由要从平安走的那天说起。
本该是众人好好休养生息的时间,结果言畏晚上还穿的整整齐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胡月看见了,手里端着药碗,忍不住质问:“将军,您不是答应了公主要好好养病,这个时辰了,你要去哪里?”
“你且去休息,不用管我。”言畏说,“我要去看阿和。”
他在后山上能一眼望到阿和的厢房,他害怕阿和回不来,所以每晚都要过去看看。
今天照例过来的时候,他在狗洞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钻进去看一眼,没想到盯着盯着,发现狗洞有点不一样。
好像有人爬出来过的痕迹。
除了言畏,很少有人能发现这里有个狗洞,而且怕别人发现,他还掩饰了一番。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担心起来,肯定是阿和。
她这么晚了跑出来做什么?
言畏一路找着,果不其然寻到了她。
他没有说这么详细,只是简单一句有些想见她,便过来了,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跑出来的阿和。
言畏把她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握着平安的两只手,“磕到哪里了?”
平安无暇管身上的皮肉伤,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人,黑暗里只有隐约轮廓,可对于她来说却是一味定心剂。
“言畏,”她犹带哭腔,“我们私奔。”
“你带我走,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再回到京中,不想再回到宫里,不想嫁给别人。”
平安想,若是逃不开,那便再也不做这个公主。
她的语气慢慢稳住,“我们隐姓埋名,随便在哪个小镇安顿下来,总好过有缘无分。言畏,你也爱我的是吗?”
“带我走。”
“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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