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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畏只能是言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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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何况她又是最受宠的公主,生来母妃就因难产过世,自然也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家觉得她空有圣上宠爱,背后却无母族撑腰,动作嚣张得很,什么毒药都下过。

只不过,给她下过毒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言畏心里隐隐有些痛意,他知道皇家向来冷情,可是没想到所谓公主,竟然是从小被下毒长大的。

他反手握住了平安细嫩的手腕,扣在手心里慢慢摩挲,声音里满是笃定,“我一定会找到解药,找到那天行凶的人,给你报仇,保你无恙。”

不仅是现在,包括以后,未来,任何时候。

只要有言畏在的地方,就不会让平安再受到伤害。

“好啊。”

平安笑,那双含情目里映满了光泽。

话是定下来了,可那老大夫下午过来时,腿肚子都在打颤,在正厅看到言畏,猛地跪下了地上。

他面如死灰,不敢抬头,哆哆嗦嗦道:“回言公子,这毒……”

“此毒名为切肤,用量很浅,但会在体内慢慢渗透,直至七日后,侵入血脉。届时,血脉封堵,毒势攻心,人就会……”

“啪”地一声,白瓷茶盏摔在地上,碎开迸溅得到处都是。

越是情况紧急,言畏就越理智,他靠这异于常人的一点在战场上救过自己很多次。

想起平安的话,他声音低冷,“解药?”

老大夫脑子里那根弦已经断了,低头慌乱翻着带来的医书,“有有有,公子且慢!”

他突然抬起头来,来不及欣喜,当看到墨玉湖叁个字时,一下冷静起来。

言畏见他神色有异,面不改色道:“如常说。”

“乾州温山,山北断崖,墨玉湖畔,生一奇花,可入药,解切肤。”

老大夫念完,长叹道:“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也只听说过江湖中绝手神医喜在温山采药,别的人即便再对温山药材渴望,大多也只沦为断崖下的白骨。”

“绝手神医?”言畏反问了一遍,忽而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像是气极了,又像是不屑一顾,“好一个仓雾。”

老大夫没能成功逃离这个府上,他得了言畏的命令,这几日都要陪在中毒的平安身边,一脸不情愿地挑了个近处的偏房住了进去。

而言畏翻进平安房间时,她还在昏睡着,呼吸微沉。

他站在床榻边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动作自然地躺上去,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不知不觉中,言畏也睡着了。

再醒来,窗外天色已经黑透,怀里的平安早就醒了,正神态平静地看着他。

他嗓音沙哑,“怎么了?”

平安突然伸手,直奔他的鬼面,目的明确要解开。却被他反应极快地按住了手腕。

她不动声色地问他,“我不能看吗?”

离得这样近的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心慌。

言畏喉结滚动,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又补充道:“我幼时伤得严重,脸实在不堪入目……日后若有机会……”

最初只是信口胡言。

没想到现在却只敢这么说。

不等他说完,平安便兴致索然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坐了起来,“算了,我不想看。”

她语气冷淡,与之前判若两人。

言畏猜测她隐隐察觉出自己依然继续的谎言,却无力在此刻说出真相,心里很是发虚。

他也起身,从她身后,紧紧抱住纤细的腰肢,头搭在平安的肩上。

“阿和……”

言畏依偎在她的颈侧,手也不安分地伸进她的衣衫里。

带着薄茧的手游鱼似地往上探寻着,他呼吸粗重了几分,将平安从后紧紧半包围住。

平安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这让言畏更加不安,他皱起眉头,扶着她转过身来,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平安心里再次涌出那种想要摘掉他面具的冲动,可实在太想逃避,内心两种情绪交战,导致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重重推了他一把,揽好自己的上衫,眉眼愠怒,“言畏,你先出去吧。”

他直接逼近了问她,“你是因为我不肯摘面具,心底才有气?”

说是气,其实并不恰当,平安心底更多是对未知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喜欢上言畏,可感情从来不由自己控制。

就像前世因为幼时一个绣着沉字的锦囊而一直痴心沉折,后来又因为嫁给李殉每日苦守不得已而讨好他那份嗔怨。

前世所求皆属孽缘,今生喜欢上言畏也无法顺遂。

她嗯了一声,别过头去。

那被杀父剜心的痛,被掐死窒息的痛,因为重生并没有减弱几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刻。

平安眼泪流得凶,蜷缩在床角,把头埋在膝盖里,怎么也不理人。

言畏坐在离她稍远点的地方,心情慢慢才平静下来。

说一不二的少年将军,只无奈地望着她,语气低沉,“阿和,我要出门一趟,可能再见……你就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

他指尖绕着两根她掉下来的青丝,有些紧张,“你身上的毒无需担心,明日会有解药送过来。”

仓雾已经不在宅子里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殷菩提逃之夭夭。

马上就要回皇城了,少年将军从战场归来,需要上朝面圣。

在此之前,他没有和平安说的是,他要去温山断崖墨玉湖,寻那能解她切肤之毒的奇花。

说完,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依照惯例跳窗走了。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平安才抬起头来,眼睛却是通红的。

“言畏,你别骗我。”

她紧紧抱着自己,试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言畏只能是言畏。”

第二日,平安就没再见到言畏了。

吃过早饭,烟儿从大门口回来,递给平安一个小包裹,“言公子天没亮就把我叫起来了,说等姑娘睡醒交给你,他要出趟门。姑娘,公子有和你说吗?”

平安点了点头,接过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她留在胡月掌柜寒色旅舍里的东西。

除了她头上戴的珠翠钗玉流苏金银,就是那个仿言畏的憨态可掬的彩绘泥人。

当时为了躲禁军,言畏带着她匆匆从密道跑出来,没来得及收拾这些。如今看到,她屈起手指敲了敲小泥人的脑袋,心情难得缓解了许多。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先原谅言畏了。”

等他回来后,主动和他说句话吧。

平安轻松地想着,难得多吃了两口菜。听烟儿说外面又冷了几分,冷得不愿出门,在屋子里看了一下午话本。

晚上,言畏还没有回来。

平安有些担心,披了厚实的长衫等在大门口,冻得脸颊鼻尖通红。

烟儿在一旁劝道:“姑娘,实在太冷了,进去等也是一样的。”

“无妨。”

正说着,大门外面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在敲门,有些嘈杂。

平安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来,隐隐有几分欣喜,“看,这不回来了吗?”

可那边护卫过去开门,平安探着头望过去,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转身就往自己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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