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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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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其臻问:“后日朝会,地方官员将一齐入觐,陛下也不出面吗?”

内官点头:“陛下已命太子殿下代为接见众臣。”

萧其臻以为皇帝故意拒见,递折子多半也无用,改去东宫求见朱昀曦。

朱昀曦想早晚得碰头,做主公的哪能怕臣下,传旨许他入宫见驾。

作者有话说:

1出自无名氏《班昭女诫引鄙谚》

太子还不明白,他的境地都是他的自我中心主义和过分猜忌造成的,这也是封建帝王回避不了的通病。

可能又有人会说秋姐现在面临的危机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试问,她人在宫外还有温霄寒这层外挂护体的情况下太子都能这样对待她,等她将来进了宫完全成了案板上的肉,他还会客气吗?那时更是肆意搓圆捏扁不带犹豫了。

秋姐对太子的爱虽然也有谋利成分,但她真心爱上太子是觉得他可爱可怜,看上的还是他这个人而非身份地位。

而太子对秋姐的爱从来都基于她的能力,也就是她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制造多少效益,是纯功利性的。

但是他始终没看明白秋姐的“有用”是因为她借温霄寒为掩护超脱在封建妇德束缚之外,等秋姐做了他的嫔妃,功能性也就丧失了,秋姐不但不再是能够为他冲锋陷阵的能臣,还将成为拖累他名声,动不动被臣子当靶子抨击的把柄,到时他的迷恋还能够继续?

反面例证就是冯如月,她不够聪明不够有才吗?为什么在太子身边过得这么憋屈?除开她本人的性格,更主要是她受嫔妃身份限制,根本不敢干涉朝政,要知道明代后宫干政那是杀无赦的,万贵妃那么受宠也没干涉宪宗的政务,是她那些亲戚仗着她的宠信干坏事,到头来还让她背锅。

再扯远点,让秋姐进宫悄悄给太子吹耳旁风怎么样?这办法太子会接受,但秋姐不能。秋姐能准确判断局势,每次都出奇招致胜全靠她是自由身,能亲自从不同渠道打探消息,甚至深入民间细致调查,然后借三教九流的力量办事。她被困在宫里,信息阻隔,只靠皇帝的特务太监们报信,不能确保消息准确可靠。被蒙住眼耳,再聪明的人都难发挥才智,以她的个性不会不负责地提供建议去祸国殃民。

这里引申一下,为什么有的家庭主妇能成功,大部分却全然失败?成功的那部分无一例外掌握着丈夫的经济命脉,或者自己本身能力出众还能对丈夫的事业产生不可或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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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愤怒打破萧其臻一贯固守的纲常礼仪, 跪拜后直言质问:“殿下,是您让陛下把柳大小姐送去宣府出家的?”

朱昀曦将这场风波归咎此人,本就怨恨他, 对上这态度, 正是生吞火炭, 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但先得推开黑锅。

“这是太后的懿旨,孤亦无奈。”

“您就不能求太后改主意?非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柳大小姐?”

萧其臻不想给太子留颜面了,义愤地翻起旧账:“您想想当年您在西山猎场遇刺之时,想想在虎城被狂狮追逐的情形,再想想五梁殿身陷重围命在旦夕时, 都不该如此啊。”

这些经历正是令朱昀曦痛苦纠结的因素, 已经够心虚心痛了,还被他掰开伤口撒盐, 暴躁下随手抓起茶杯投掷, 这回直接命中萧其臻脑门,虽未出血,茶汤覆面的情状也够狼狈耻辱。

朱昀曦顺势逞威,喝骂:“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非你夹在中间挑事, 柳竹秋怎敢大胆背叛孤?”

他认为是萧其臻给了柳竹秋退路,让她以为失去他的扶持还能依赖新靠山。

萧其臻克制地反驳:“殿下还没明白, 柳大小姐是被您一步步逼走的。她是为理想而生的, 您让她失去自由就是在摧毁她的理想, 即使没有我她也会想办法逃离。现在您更借陛下之手以修行为名囚禁她, 如此迫害功臣, 实非仁君所为, 求您三思!”

朱昀曦听出他话里的无奈,先解了气再说,冷笑:“你这么爱柳竹秋,不惜与孤作对也要抢走她,这种时候应该设法搭救她啊,何必来求孤?”

萧其臻忍着耻辱提醒:“殿下别忘了她还有温霄寒的身份,此事暴露对您也很不利。”

朱昀曦不屑道:“你少威胁孤,孤已想好了,等她离京,孤就让伯爵府的人宣布温霄寒暴病身亡。反正这假身份她以后都用不着了,趁便清理掉也好。”

萧其臻惊怒,目眦尽裂道:“不是她用不着,是您除掉政敌以后便鸟尽弓藏了吧。”

“萧其臻你大胆!”

“殿下,您断送柳大小姐的前程,就不怕她怨恨?”

直击良心的拷问迫使朱昀曦要靠捏紧椅子扶手来维持镇定,铁齿道:“她此刻恨我又如何?等将来吃够苦头,自会发现她今生能依靠的人只有孤。至于你,你只是我朱家养的奴才,别以为现在有陛下护着就给孤摆阁臣的架子,有朝一日照样得爬在孤脚下摇尾乞怜!”

萧其臻悲怒难禁,疾呼:“殿下出此桀纣之言,不觉得愧对先祖?”

朱昀曦暴跳而起,直逼上前威吓:“你敢骂孤是桀纣,好啊,你有本事就当场效仿比干,让孤相信你真是忠良!”

他没见识过萧其臻的倔脾气,一个劲激将,真激得他孤执发作,拱手做出领命的姿态,大声道:“敢不从命?”

没等朱昀曦反应,一头撞向旁边的几角,登时血流如注。

朱昀曦只在书上见过折槛1、断鞅2的典故,真碰上直臣死谏,立时唬出一身鸡皮,急命外面的侍从进来抢救。

侍从们扶起萧其臻,见他左额破了个洞,眨眼功夫已成血人,忙用布巾封堵。

陈维远听太子说是他自残所致,惊声责备:“萧阁老,此为何故啊!?”

萧其臻人还清醒,强硬地向太子示威:“殿下命微臣做比干,微臣是在遵旨行事。”

他公开跟太子对峙,众人分外惶乱,知道这事传出去与太子大为不利。

朱昀曦傻了眼,张狂劲儿一扫而尽,忘却体面叱骂:“这逆臣先辱骂孤是桀纣,接着自残逼凌,实属大逆不道!”

他没跟群臣正面冲突过,缺少御下经验。

再者,过去唐振奇代庆德帝坐镇朝堂,充当护盾和打手,使得最勇敢的官员们也不能直接到御前叫板,因此朱昀曦没机会观摩父皇是如何处理这类撒泼打滚的行径的。事到临头,招招出错。

陈维远老成见到,明白太子直接跟大臣掐架就输了,忙劝住他,叫人将萧其臻抬出去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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