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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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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那日,那姑娘的家人哭着找上门来,他的妻子小秦氏满府去找顾廷烨都寻不着。又有下人来报,烨哥儿早上便匆匆出了门去,很是慌张的样子。

他便想着,怕是知道那女使自尽,顾廷烨心知闯下大祸,怕他责罚,这才匆匆跑了,不敢回府。

好不容易平了那家人的怒火,将他们送走。他压抑着怒火,等顾廷烨回来。

那时候,刚刚归家,便受了他好一顿指责的顾廷烨,有辩驳吗?

好像是有的。

顾廷烨说,不是我。

可他说了什么?

大概是,不是你还能是谁……之类的话吧。

然后,顾廷烨就没再说什么,生生挨了他的打。

可竟然,那一日,顾廷烨是去参加了诗会,根本就不在府里吗?

心内百转千回,顾偃开抖着声音问:“你确定,是中秋前一日?”

齐小公爷愣了愣,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反应过来之后才答道:“当然确定了!二叔作的诗,便是跟中秋佳节有关的。第二日中秋,我是在家过的,不可能去参加诗会。不是中秋前一日,还能是哪一日?”

这时候,英国公世子的嫡长子也开口了:“二郎那诗,我也记得!虽然我是个大老粗,并不大懂诗。可也能听出来,那诗作得极好!今日才知道,二郎出这风头,是为了伯父的寿宴呢!伯父好福气,得了这么个既有才华又有孝心的儿子!”

顾偃开下意识便转头望向顾廷烨,却见顾廷烨面上无喜亦无悲,就好像,他们所讨论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了自己的儿子?

顾偃开心乱如麻。

他又瞧了瞧家中之人的脸色。

继妻小秦氏,神色变幻莫测,先是惶惑,再是心疼。她大抵,是不知道这事儿的?

长子顾廷煜仍旧在招待客人,却是说几句话就咳几句。好像完全没听明白这里面的官司。是了,长子身子不好,那几日,好似恰好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不了解这事儿的内情,也是应当。

四房……目光有些闪躲,却没有心虚。

至于五房……

五房弟妹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五房的廷狄……却是手都止不住在发抖,险些将手中的酒杯给丢出去……是他么?

若不是现在还有满府的宾客等着给他祝寿,顾偃开当下便要拂袖而去,好好审审这桩案子!

可他是顾家的大家长,便是儿子是被陷害的,到底这事儿也没能宣扬到外面,他也不可能主动将自家的龌龊事儿在这种场合爆出来。

只得心不在焉地走完寿宴的流程,便假称身子不适,提前离了席。

回到房里,顾偃开焦躁地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熬到小秦氏送走了阖府的宾客,回到后院。

“侯爷……我竟不知,咱们烨哥儿,差点儿就被冤死了啊!”小秦氏一见到他,便扑了上来,挽着他的衣袖呜呜地哭喊了起来。

顾偃开却不知,眼前这个同他相伴近二十载的女人的话,到底可不可信了。

以前,烨哥儿那些荒唐事,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去把四房、五房,烨哥儿,还有那日涉事的下人,通通给我叫来!”顾偃开沉声道。

小秦氏忙不迭去办了。

等人都到齐了,好戏也终于可以开场了。

顾偃开首先便站在了跪在地上,抖如糠筛的门房小厮身前,“你曾说,中秋节那日早上,见二公子匆匆忙忙出了府,还很是慌张的样子。我没说错吧?”

那小厮却是吓得都快喘不上气儿的样子,哆嗦了好半天都没敢答话。

顾偃开一脚便揣在了他身上,“说!若再有半句隐瞒,你阖家都送去流放!”

其实,他这话也就是说来骗骗这胆小的下人的。送人阖家去流放,总要有个罪名。陷害顾候的儿子?这罪名像什么样子?再说了,便算是有这个罪名吧,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但这话,却着实吓到了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厮。只见他面白如纸,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话说明白。

是五房的太太,给了他一笔银子,教了他那番说辞的。

顾偃开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没有必要再细细查问了。

只看五房三人的反应,他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所以,当日,他为什么听信了五房和一个胆小如斯、话都不大能说明白的小厮的话,便定了自个儿儿子的罪呢?还生生打了烨哥儿一顿……

“都回去吧。”顾偃开挥挥手,再不想看见这帮人。

还记得出了那卖唱的朱曼娘那档子事儿的时候,顾廷烨曾说:“甜水巷附近的邻里,您尽可以去问。”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还去问什么邻里,你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次,他终于不再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甚至没把事情交代给他身边最亲近的长随,反而托他在军中最倚重的下属,亲去甜水巷、广云台等地询问。至于家里,则是托了早早出府荣养的,他父亲手下的大管事,亲去查问。

原来,顾廷烨说的,都是真的。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被猪油蒙了心。信了旁人的话,却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流连秦楼楚馆,是顾廷烨的事儿。可一开始的时候,他实实在在,是没留宿过的,只是喜欢去听听曲儿。到了后来,或许是对顾家、也对他这个父亲彻底失望了吧?才成了通汴京闻名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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