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跑到国师的帐篷前一看,只见几名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正跪在国师的帐篷外哭嚎不止。
“奴身世凄怜,迫不得已才堕入烟尘,今日被贵人以财相诱,竟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国师,奴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只盼着奴死后,国师能诵经将奴超度,保佑奴转世投个好胎!”
“奴家今日也是受权贵所迫,不得已才冒犯了国师,望国师明鉴!奴家不求转世,只求能剃了头发留在国师身边侍奉!”
“奴也愿意终身侍奉国师,赎今日之罪,求国师收留!”
……
冯堇听了这些,如何不明白今晚这场闹剧是从何而来,这几名女子口中的权贵,不是豫王,还能是何人?
不过眼下不是找豫王麻烦的时候,而是要先看看国师有没有事,若国师出了什么事,她作为侍奉国师的女官,怕是难逃其责。
冯堇心急之下,直接掀开帐篷门帘走了进去,却见国师正裸着上半身盘坐在床上。他的身体白到发光,似是一尊神圣的雕塑,完美如玉,让人忍不住想要欣赏,却又半分不敢亵渎。
“国师,您没事吧?”冯堇关心道。
国师睁开眼,碧蓝的眸子平静如初,他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我无事。”
冯堇松了口气,又请罪道:“下官办事不利,致使国师被扰,请国师责罚!”
“区区小事,何须责罚?冯女官言重了。”国师道。
“那,外面那些女子,要怎么处理?”冯堇忐忑地问,那些女子险些亵渎了国师的圣洁,若是传出去,国师的圣名恐怕会大损。
“洞窟的开采保护缺人手,就暂留她们在此做帮工吧。”国师道。
冯堇闻言很是惊讶,她本以为,若是国师在意清名,会处理了那几名女子,轻则赶出京城发配得远远的,重则要了她们的命。
亦或者国师为显慈悲,会让她为她们赎身,还她们自由身,送她们归乡。
可她万万没想到,国师既没有轻饶了她们,也没有重责她们,而是让她们留下做帮工,以双手赎罪。
冯堇对国师的胸襟气度有了新的认识,她恭敬地退出帐篷,向那几名哭得妆都花了的烟花女子宣布了国师的决定,而后不顾几人的愕然,安排人把她们都带下去休息,明日再具体安排活计。
闹剧解决了,自然要去解决引发闹剧的人,冯堇于是直奔豫王的帐篷,不经通传,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帐篷里还点着灯,冯堇走到床榻前,见豫王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在睡觉,看起来睡得很沉,仿佛对外面闹起来的事一无所知。
“殿下?”冯堇轻唤一声,豫王却没有反应,她只好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
这回,豫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后很是惊喜:“阿堇?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冯堇见他演得还挺像,便故意道:“什么大半夜?殿下莫不是睡迷糊了?都卯时了,殿下该起来听国师诵经了。”
纪煊愣了下,随即道:“是吗?那阿堇你先出去一下,待我更完衣,再请国师进来诵经。”
冯堇见他还在演,当即伸手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果然,他身上还穿着外袍。
看来刚才那场闹剧发生时,他就躲在一旁看戏呢。见她要找他算账,才抢在她前面回了帐篷装睡,却没来得及脱外袍。
“原来殿下还有和衣而睡的习惯?”冯堇讽刺道。
纪煊心知事情败露,只好坦白从宽:“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国师是否是真正的高僧,会不会为美色所诱,才高价从城里请了几名花魁过来……”
“殿下成日里在烟花地鬼混,便以己度人,以为国师像殿下一样,也是风流浪荡子?”冯堇生气道。
纪煊一听大感冤枉:“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我早就改过自新了,不信阿堇你来验一验?”
冯堇顿时气得脸色通红,验什么验?拿什么验?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好啊,我这就把殿下高价召来的几名花魁请过来,让她们好好给殿下验一验!免得殿下白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冯堇气极道。
纪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阿堇消消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花银子了。何况,她们来了,也验不了啊。”
冯堇气笑了,这件事情的重点难道是乱花银子么?还有,什么叫她们来了也验不了?
“何以验不了?难道花魁的姿色都入不了殿下的眼?”冯堇冷笑道。
“哪怕她们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也不会让她们验。因为,”纪煊说着有些羞涩,扭捏道:“因为,我要为阿堇你,做贞洁烈男。”
冯堇瞪大眼睛,贞洁什么?什么烈男?这个词,她前所未闻,亏他说得出口!
“殿下要做贞洁烈男,何以要毁了国师的贞洁?”冯堇下意识道。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得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她真是被他给带歪了,什么贞洁不贞洁的,呸呸呸,人国师那叫圣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冯堇连忙默念了几遍,祈求佛祖原谅她的一时口误。
纪煊则是愣了下,诚实道:“我也不是有意想毁了国师的贞洁,只是想让他夜里辛苦些,免得他卯时就过来诵经折磨我,扰得我睡不好觉。”
冯堇默了下,说:“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不然明日卯时,殿下就真的起不来了。下官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快步出了帐篷。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贞洁二字了。
翌日,冯堇带着那几名卸了妆的花魁娘子们下了洞窟,有善书画的便安排她们临摹壁画,不善书画的则帮忙裁纸研墨做些杂事。
有人帮忙做杂事,冯堇空出手来,便带着材料去了一个佛洞,想将佛像旁雕刻的佛经拓印下来。
先将坚韧的薄纸浸湿,敷在石刻上,然后用刷子轻轻敲打,待纸嵌到字口里,干燥后,均匀地刷上墨,最后把纸揭下来,石刻上的经文便烙印在了纸上。
冯堇先将低处的经文拓印完,又寻了块石头踩上去,拓印高处的经文。
正当她拿刷子刷完墨准备下来,却一个没站稳跌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将手护到脸前,以免伤了脸。
谁知,预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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