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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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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宫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事关陛下和本宫及三子的安危,本宫是绝不能撒手不管的。”

“那你便给本宫想一个两全之法,既让本宫能循例查抄重华宫,又不会让皇长子平白蒙受罪名。”

伯柊和三思都倒吸一口凉气,额上冒汗。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只是一句四两拨千斤,就将官白纻气势汹汹的质问驳回来,还顺势将官白纻架在了火上。

她强逼着官白纻想法子送她合情合理地入重华宫,一旦搜出她所谓的妖书,那么整个重华宫上下都是死路一条;如若官白纻拒绝,那李贵妃便可顺理成章地发怒从而处置了官白纻。无论往哪里走,都是一条死路。

他们去看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即使是背影,都清瘦细弱,怎么看都是一副不中用的模样。可偏偏就是这个女子,此刻不卑不亢地挡在重华宫面前,直面气势汹汹的李贵妃一行人。

那样从容又镇定,就好似无论多大的风浪,她都能挡在外面。在这一刻,她就是整个重华宫的定海神针、唯一的屏障。她是如此的冷静且坚决,即使拼掉性命,也要将殷俶的后方据守得固若金汤。

眼眶陡然一酸,短短几刻,伯柊对这新来的令侍,竟然从心底里生出几分敬佩和亲近。

主子看人可真准。

他偷偷揉了揉眼角,余光就瞥见跪倒的三思。那人脸皱成一团,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脊梁骨还轻轻颤动着,哭得极为动情。

……

这个蠢玩意儿。

这李贵妃,果然还是那样蠢,官白纻闻言几乎要笑出声来。

“娘娘,臣女有一计。娘娘可现在差人去请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然后一齐入重华宫。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统摄六宫,且也可牵涉前朝事,若有这这二位贵人相助,娘娘入重华宫自然名正言顺,同时也不会叫我家主子受冤。”

困兽之斗,李贵妃捂住唇角几乎要笑出声,这宫人却原来是个拎不清的。她难不成是想借这点时间继续在重华宫内找东西?不说只是这么点时间,就算再来个一天半天,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搜查干净。

也罢,到时候领着太后和皇后进重华宫,的确能证明不是她李欢欢有意栽赃,而是宫内确有其事。这么看来,这小宫人竟然是间接帮她补全了计谋,完全杜绝了殷俶反咬一口的可能。

殷俶啊殷俶,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找了这么个自作聪明的玩意儿在宫里。也罢,她今日便借着东风,直接他送进宗人府囚起来,以保她的皇儿顺利入主东宫。

“既如此,那便去请吧。”

“不知娘娘,可否让臣跟从。”

这是怕自己随意找人忽悠她?李贵妃凤眉一扬,脸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那你便随着去吧。”

莫说太后和皇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殷俶都逃不过今日这一劫。

***

天子退朝,却并未遣散众臣,而是特意留下了那册子中提到的几人,与两位皇子一齐到乾清宫的东配殿再议朝事。

张倾擦干净脸上的汗珠,长叹口气,迈脚朝朝堂外走去,身形佝偻,似乎瞬间便苍老了十岁。

“还要多谢张公,仗义执言。”

那方才在朝堂上站起来为睿宗讲戏的年轻侍郎走到张倾近前。他本就面嫩,两颊还有一对小梨涡,此刻穿着那绛红的官袍,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打躬作揖,就像是年画上的娃娃,单纯憨直。

张倾捋直胡子,长叹一声,“大皇子好算计,老臣心服口服。高大人,你也不必多言,老臣择日便会上书请辞。大人慧眼识珠,得遇名主,来日官场之路,必是一片坦途。”

高年但笑不语,甩袖伸手,朝右侧一伸,“承您吉言,张公先请。”

张倾为什么会站出来,他当然得站出来,一共三位阁臣,独独漏掉了他。他若不说,这妖书案的主谋布下这么大的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睿宗将这事儿轻易揭过。

到那时,书中内容流传。独独他这一位阁老没有出现在书册内容中,那李习如何想,另一位阁老卫镇又如何想。李习会不会疑心是他起了当首辅的心思,所以故意生事构陷李习。

李习那人素来多疑,且气量狭小,如若他当真对自己起了疑心,自己先不说能不能安度后半生,就谈那李习是殷觉的先生,如若李习不喜自己,那殷觉必定不会再信重自己。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妖书寥寥几语,就挑拨了他与李习的关系,将他逼到一个十分尴尬的境遇。

而且,这人也分明给他指了另一条路。

张倾擦着额上的细汗,用眼尾的余光扫着身后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侍郎。这侍郎应该是殷俶那边的人。他方才已经向这人点明皇长子就是这妖书案背后之人,那侍郎却没有任何反应。

想来,他是赌对了。那皇长子,确实有与他结交之意。

他长叹口气,今天自己这番表现,应该还不错,投诚书,便算是彻底交到那大皇子手里了。

现下,就是看那皇长子准备如何,把这场戏唱完了。

第19章 皇贵妃(十四)

“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查查,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李习等一众朝臣,无不面如土色,两股战战。

“老臣冤枉”,李习就差当场哭出来,虽然他干的事儿也没比那书里说得光彩到那里去,但该嘴硬的时候,必须得死不承认。

“朕自然知晓!”

睿宗的面色也不太好看,这本册子,几乎句句都在戳进他的心窝子。你说他不知道李习和殷觉的勾当吗?那李习就是经殷觉举荐才被他提上来的,至于李贵妃和陈海,这种明显为了夺人眼目编上来的香艳情节,他自然是不信的。

就算心中生疑,也绝不会表露。

他沉着脸,两眼不着痕迹地大量着从上朝到现在,未发一言的殷觉。

却见他此刻,长身玉立,两手负后,竟然在出神。

“砰!”

睿宗放下茶杯,只觉得有股子邪火从心尖儿窜起,准备遣散朝臣,“你们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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