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官白纻转头回去,率先走远。官烨朝她离去的身影作一长揖,自己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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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送走陈宝儿,未等多久,薛七声上门来。
柏柊正同三思相携出来,为殷俶去筹备晚膳。见状特意避让,只等薛七声进去后,二人才继续往前走去。
“开矿之事,下官一直不曾与殿下详谈……二十万两……”
三思被柏柊揪着耳朵,从那窗边儿扯回来,低声喝骂:“你这是在干什么?”
三思摸了摸肚子,憨憨一笑:“这不是听一耳朵,日后好办差。我看这县令也不是什么好鸟,方才一会儿矿山、一会儿二十万两银子的,怕是正在与爷谈条件。”
“那也不是咱们这些人该听的!你行事狡黠有余、谨慎不足,本就是个木头脑袋,还偏偏学人家聪明人行事,满肚子不知道拐到哪里的没用心肠。”
三思见柏柊是真的动了怒气,不以为意地挠挠后脑壳。忽然,他两眼一亮,瞅见远处有来人,三步并两步跑上去,“银子姑娘,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了?”
银栀正慢悠悠地往前走,闻言转头,先是啐了一口,接着提起裙摆顺着小路一溜烟儿地跑走了,好似那后面跟着什么洪水猛兽。
三思见状,呆呆瞅着人家的背影,嘴咧得更大。
却又被柏柊敲了脑瓜:“你没事调戏人家姑娘做什么?”
三思斜眼:“你上回同我乱七八糟地讲了许多,我却是听进去。这为人一遭,,什么尽忠职守,到头来都是些虚名,哪里有自己的日子来的实在。我这不就是在为自己讨媳妇吗?”
合着你就悟出这么个道理。柏柊捂住脑门儿,两眼一黑。
他缓了良久,恨铁不成钢地拽着三思的衣袖,往外走:“我且同你说,你别看这地方风平浪静,保不齐什么地方窜出虎狼。还是要谨言慎行,遇到任何事,同人商量后再作决断。”
他们这边方离开,殷俶已经送薛七声出来。官白纻同高年走在后面,一左一右立在殷俶身侧。
薛七声面上带了些恍然,片刻后,跪在地上,给殷俶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有君如此,是万民之幸。”
“大人慎言”,殷俶眼里有些许动容,却仍旧出言阻止。他快走几步,将薛七声从地上扶起来,“日后,还有劳大人。待到事成,这矿山必封,二十万两也将不费吹灰之力,届时临阳百姓,也不必再受天灾人祸。”
薛七声沉吟片刻:“我这府衙中还可提出十数名死囚,恐怕不够。”
“此次前来,也带了些许随行侍卫,大人只管全部借去。”
“这……这样,殿下身侧岂不再无护卫。”
殷俶眼里含笑:“身侧还有一自幼长起来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大人不必挂怀。”
此言一出,连那高年脸上都带上些许感怀的神情。更别提薛七声,此刻已是老泪纵横。
独独官白纻一人,百无聊赖地垂眼,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绣花。殷俶偷偷递过一个略含警告的眼神,官白纻见状,又赶忙装出一副动容的神情,复又站在原处。
高年去送薛七声,殷俶同官白纻折身回到正堂。
房门甫一合上,殷俶脸上照应着屋内的烛光,那原本的热忱全部消散,取代为素日里浅淡的神情。然而那比平日稍亮几分的眼眸,倒是透出几分得意。
官白纻走到近前,“我明日起就出去筹备。”
“切忌不可漏了行迹。”
“女人买些缎子绣样,谁又能在意。只是,这里面有些布料却是难得。”
殷俶挑眉:“爷备了,你只管取用。”
官白纻抽了抽眼角,应声下去。
她方合门离去,殷俶便起身到窗边。借着半开的窗隙,能看见几分屋外的景象。
高年折返回来,与官白纻相遇。二人只是规规矩矩地说着话,至始至终都没有更多的亲近。
他双眉先是微蹙,复又松开。片刻后,他走到桌边,熄了正堂里唯一的一根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朝内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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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西南遥(十五)
临阳城外那座被陈宝儿称为有宝矿的矿山动土已有五六日。
这一日, 烈日当空。被抓来的壮丁并着许多获罪的囚犯,戴着脚镣、手执铁铲,正挥汗如雨地挖掘着山石。
在他们不远处, 有几个大太监,正坐在华盖下, 身后是不停为他们扇风的一溜小太监。这几个大太监人手一柄长鞭,见谁偷懒,就一鞭子抽上去。
有一胡子发白的老翁, 脚底被汗水浸透,因而打滑一下,整个人朝后栽倒,连累了好几个人一同摔在地上。
有个大太监从伞下走出, 来到老翁近前,扬起鞭子抽去。却见那老人只是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呜咽, 不见起来的迹象,这太监扬起鞭子, 又是几鞭下去。
那老头年逾古稀, 如何禁得住鞭打。几鞭挨下去,□□声已是渐弱, 咳出几口带血的唾沫。
“还装死?”
那太监冷笑一声, 对准老人口鼻,高高扬起鞭子。就在他挥下的下一刻, 一壮汉猛地扑上来,挡在老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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