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结束(1 / 2)
“事成之后,裴家的一切你想要什么都行。”
“那,如果我说要覃歌呢?”
戛然而止的对话,不欢而散,率先出来的裴懿没有坐马车回去,而是一个人策马。
屋子里接着出来的人噙着笑,手上抱着汤婆子,“你说覃歌怎么样才会离开裴懿呢?”陆且眠实在好久没有那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了。
“回主子的话,覃姑娘看上去并不像逆来顺受的人。”
“是啊。”陆且眠眯着眼笑看着雪从雾蒙蒙的天空掉下来,没有刻意压着嗓音,听起来过于低沉不像个女子能发出的低音,“问题如果始终不解决,采取避而不见,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你说是吧,裴棠。”陆且眠看着从隔间出来的裴棠,裴棠只是静默一旁,看不清他的神色。
陆且眠渡步走到裴棠身边,两人的身高几乎无差,“我说你们兄弟俩目的相同,为什么不自家人合作。”
“他不会听的。”裴棠睫颤了一下,有些无奈,“我的弟弟我比你了解。”
裴棠作揖,“告辞了。”
*
裴棠回府就看见在喂锦鲤的覃歌,她一个人还在碎碎念,“你说你长那么大怎么不和它们抢着吃啊?是不是傻子鱼,不应该啊傻子鱼都那么好看的吗……”
“莫非知道自己大只就那么照顾幼小?”覃歌疑惑的看着鱼说道,完全不觉得自己和锦鲤对话也像个傻子。
“裴懿竟还会让你靠近池塘?”裴棠走了上前朗声道。
“他这不是不在吗。”覃歌吓了一跳,手一抖鱼食全部撒入池塘,锦鲤蜂拥而上,那只极为漂亮的锦鲤默默潜水下去。
“你不会又要说裴懿坏话吧。”覃歌拍了拍手把碎渣拍掉,“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俩哪里招你惹你了,叁天两头说些有的没的。”
“那没办法啊,谁让我的傻弟弟总是做些傻事。”裴棠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摊手地说道:“你的存在让我很多事情做不了。我承认我是在挑拨你们关系且用的方法并不高明。”
覃歌没想到裴棠说话突然变得坦诚起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他想要世子的承袭,但我志不在此也不想与他争。”裴棠瞥着覃歌的毛绒绒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
“可他要和陆家姑娘成亲,相敬如宾对我来说才最有利,你知道家族与家族的联姻一向如此。”
“我不明白的是,陆家嫡女和他成亲怎么会对你有利。”
“因为我和陆家嫡女的目的相同罢了。”裴棠是真的不介意把这件事告诉覃歌,在他眼里覃歌只不过是一个侍妾。
覃歌听的懵懂,但她明白一件事,如果一个人不在意搓手可得的东西,转而有别的目的,一定是比搓手可得的东西更好。
比世子位置更好的……
覃歌瞧着锦鲤四处游荡,随口说着,“无所谓啊,相敬如宾不想睹。”
“你怎么会如此天真?哪个男人会不去碰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况是家世相当的女子,那是下人脸子。”裴棠不免想到是覃歌想要独占,难得怜悯的看着覃歌说了自以为是的真心实意为她好的话,“趁现在宠爱在身,早日怀个孩子傍身吧。”
覃歌扯出一个笑,“嗯。”她本就随口一句。
她忘了,这是古代。
*
“为什么和裴棠赏鱼?”裴懿背对着光,光线照射下是清晰的轮廓,看上去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可覃歌脑里却是陆且眠,没有察觉裴懿不对劲,她一直很在意他的婚约,之前他解释过,再问显得自己很矫情,冷不丁听到裴懿说裴棠,她觉得裴懿好双标,“那你为什么今天还要去见陆且眠呢?”
“有时候还是需要换位思考的一下,换位思考一下就会知道对方有多不在乎你了。如果今天是我为了我的仕途嫁了别人呢?倘若我把你哄得团团转,上了别人的床呢?”
“我没有上了别人的床!”
“有什么区别!你们成亲之后难道不洞房吗?”
“我不介意付出真心,但起码不要让我看起来像个傻逼!”覃歌情绪有点崩溃。
虽然不知道“傻逼”的意思,但也能猜到是骂人的话,她在骂自己。
“那你喜欢我什么?裴懿,你喜欢的不过是在你落魄的时候没有离开的我,这个人换做任何一个人你都会去喜欢的。”她红着眼,泪眼婆娑,泪盈于睫,将掉不掉。“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即使不是为了我,你还是会努力,你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裴懿,你没有选我,我不怪你,人总是想要通过捷径去快速达到目标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覃歌后退了几步,鼻子红的看上去越发委屈可怜,“但是人不可能什么都能得到。”
“那你看我能不能兼得。”裴懿随手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离去夜阑院前吩咐着下人,“看好她,别让她出夜阑院。”裴懿的自卑是一种没有达到心中真正想成为的样子,所以一直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自信。
“所谓世俗上的功成名就,真的很重要吗?”覃歌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看着自己阖上的门。
“妈妈,我好想回家。”蹲下来抱住自己,眼泪断了线疯狂的涌出,说到底她也只是个高中生,为了喜欢的人可以很勇,可以撞的头破血流,可是之后呢?
*
看着满府红绸,红灯笼,她坐在庭院外的台阶,撑着腮,从庭院门往外边,除了夜阑院整个府邸喜气洋洋。
夜阑院里冷清的像极了她刚穿越的时候,覃歌呼出一口气,冬日里热气白雾飘出没几秒就散了。
“覃歌,你别和小少爷倔了,这大户人家哪个不叁妻四妾,更何况是……”
“晚晚。”覃歌抬眼看着之前共事两年的丫鬟,时代不同想法也不同,她不可能去说服对方的,“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晚晚叹了口气,“好,屋外凉我再去给你拿件披风。”
覃歌身上的鹤氅还是裴懿的,外面锣鼓震天响,这个时间点该是喜轿进门了吧。覃歌站在院外,还有两个看家的护院,“你们不去前头讨杯酒吗?这么冷的天还在这。”
“夫人,小少爷说了要看着您的。”
覃歌浅笑了一下,“要改口了。”笑意浅的如同树枝上的枯叶,风一吹,落了也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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