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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地图上标出大豆贸易路线图“市场两端的出与进全是他们自己在运作,这使得世界市场上的大豆价格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公司内部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跨国公司在大豆贸易中占据了霸主地位,就是因为这些公司既可以影响大豆产地卖出多少大豆,也可以影响大豆销地收购多少大豆。
“下游与这些大鳄打交道的农民们就比较惨了,中游我们这些大豆加工商业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随时会因为这些公司的价格操纵而受到伤害。”
说到这,齐政一摊手“我们嘉谷在美国的分公司也算有一定的实力吧,但在寻摸一圈之后,愣是找不到半点可以插手大豆贸易的机会。”
虽然这些粮商不直接参与大豆的种植,但他们通过发放生产贷款、修筑交通设施,将铁路、公路、港口、仓库等全部掌控在手里,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同样,他们还拥有海量有关各地市场供给、需求趋势的即时信息,而且它们的内部交易市场不对外开放。
这对独立贸易商来说,是不可企及的;尤其是那些来自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商。
如果独立贸易商在跨国公司到来之前已经存在,后者可以很快把前者挤垮、吞并;如果他们不自量力与跨国公司在同一市场运作,充其量只能捞到些许残羹剩饭。
“在国内,我只看好国粮集团,在国家的扶持下,应该能有一战之力。”齐政最后说道,虽然也只是一战之力,想要反攻倒算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这也算是我们的国家特色了,虽然一再被外国带着有色眼镜污蔑,但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至少保证了我们不会在某个领域全军覆没。
至此,田仁里看着齐政画的密密麻麻的势力分布图和贸易路线图,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一脸凝重。
国内在国粮集团提出“全产业链”的发展模式之前,虽然知道国际粮商很强大,但从没有全面地直观地体会到国际粮商强大到什么程度。
他毫不怀疑齐政会夸大跨国公司的实力——要说国内最了解他们实力的,肯定是在美国大豆期货市场上有骄人战绩的嘉谷了。
因此他也更能理解齐政为什么会说“要多准备几条后路了”,命根子被别人攥在手里,即使是自己也不可能会安心的。
扶持国产大豆,确实刻不容缓。
……
站在松嫩平原的九三垦区——这里是被称为“中国绿色大豆之都”的国有农场的高坡上,眺望远方,辽阔茂盛的“大豆海洋”与湛蓝的天空被地平线分割,半人多高的大豆翻动着绿浪,预示着今年很可能会有一个好收成。
现在大豆已进入夏管期,田地里的农活并不多,但田仁里有空还是时常来田里看看。“每次看到要丰收的大豆,都会觉得有种满足感。”
“前几天连着下了几场大雨,幸亏影响不大。”田仁里带着齐政,介绍着这个农场的情况,“今年整体上风调雨顺,应该是个丰收年。”
田仁里告诉齐政,这个农场已经实现了初步的机械化种植与统一管理,亩产预计达200公斤。未来的目标是要将农业机械化率提升到95以上,要从播种、田间管理、病虫草防治到收获,全部实现机械化。
位于黑省西部、地处世界四大黑土地带之一的九三垦区是黑省最重要的大豆产地之一。其大豆总产量万吨,相当于黑省大豆总产量的7,全国总产量的3。
大豆对资本的最大诱惑在于它适合于资本密集地大规模栽培。不管是在我国东北,还是在其它地方,到大豆产地看到的往往是一望无际的大田作业。
“我们东北是个好地方啊,面积辽阔,土地肥沃。黑土地更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得天独厚的宝藏,所谓‘一两土二两油’,太适合作为中华大粮仓了。”田仁里自豪地说道。
据田仁里介绍,在这块肥沃的黑土地上,国产大豆平均亩产距离美国大豆的亩产差距已经不大,“我们的大豆不比美国大豆差。”
“当然,虽然国有农场可通过大规模、标准化的种植实现高亩产,但普通农户的大豆种植水平却是千差万别。”田仁里无奈地面对现实,“由于目前农户种植的大豆品种不同、品质不一,混种混收现象严重,导致国产大豆的整体品质偏低。”
a品种大豆出油率高,b品种大豆蛋白质含量高,但两种大豆混合种植、混合收获,就会导致大豆的出油率和蛋白质含量都不行。
“要实现高产、高品质,还需要突破多种因素制约……”
第156章 真金白银的扶持
国有农场的大豆自然轮不到嘉谷的份。
因此田仁里对国有农场的大豆种植面积、品种以及成本等基本是知无不言。
除开国有农场,我国大豆生产面临的主要困境还是农户土地规模过小,且机械化程度低,难有规模效益。
嘉谷收购的大豆压榨产能约有一半落在东北大地上,从东北本地采购到物美价廉的大豆才是最符合嘉谷的利益的。
尽管过去大豆的经济效益不高,但是因为气候原因、旱田轮作的需要,黑省大豆的播种面积一直位居全国之首。
不过近年来,大豆种植面积下滑、产量徘徊不前、农民种豆积极性下降等情况,已经初露端倪了。
海仑市是有名的优质大豆之乡,这几年来,随着大豆与其他农作物种植收益差距的扩大,大豆种植面积同样有逐年萎缩的趋势。
海仑市金秋大豆合作社社长何磊今年种植了18公顷的大豆,因为今年风调雨顺,预计可收获8万斤大豆左右,但他并没有因为大豆的丰收而高兴。
他跟齐政算了一笔账“今年小贩上门收购的价格大约是14元斤,但大豆成本大概在1元斤左右,去掉成本最后每斤大豆只落几毛钱。而卖湿玉米一斤虽然也是只能赚三两毛,但架不住玉米产量高啊,是大豆的三倍多。去掉所有的费用,一公顷大豆剩下三千多元,玉米是七千多元。”
从何社长的话里得知,去年还好,大豆价格是几年来的新高;但今年以来国际大豆价格暴跌,国产大豆价格也大受影响。
“农户种田,要看上一年的价格决定下一年种什么。”
今年算下来,何社长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大豆,实在不划算;在可以预见明年的大豆价格还会降低的情况下,放弃大豆改种别的作物已经列入了明年的计划。
像何社长这样想弃种大豆的豆农在东北并不在少数。
大豆和玉米是黑省最主要的两种旱田作物,二者始终在“争夺”有限的耕地。
“如果不考虑土地和劳动力成本,农民多数年份种植玉米的亩收入是大豆的15倍以上,自然倾向于选择种植玉米。”
何社长说,过去两三年种大豆效益不错,他选择种植大豆,但在没有任何补贴的情况下,大豆与玉米收益差距越来越大,他肯定是要考虑扩大玉米种植面积,缩减大豆种植面积了。
针对这种情况,齐政就问道“如果我们公司跟你们提前签订收购合同,按照大豆等级提高收购价格,你们有没有信心扩产呢?”
“嗯?”一时间,何社长怀疑不是自己耳朵出错了,就是眼前小伙子的脑袋坏掉了。
一般来说,大豆收购方无不是千方百计地压低收购价,何曾有主动提高收购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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