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1 / 2)
除非在战争那种高死亡率的年代,否则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有心,消息总会在某些时刻进入到某些人的耳中。
嘉谷金融部在保密工作已经做得相当出色,照样瞒不过一些商业上的顶尖人士,就算不清楚嘉谷金融部在金融市场上的具体盈利,但对于在座的人来说,判断嘉谷金融部的成败是毫无难度。
“你说的没错。”皮埃尔不置可否,给出了更具体的数字:“嘉谷对冲基金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至少为嘉谷带来了十亿美元的利润。”
超级干旱最直接影响莫过于大豆、玉米和小麦等作物。随着旱情恶化,玉米价格飙升了超过50%,芝加哥的大豆期货也创出历史新高,小麦期货也升至08年以来的最高点。
不仅是上述品种,干旱也成为其他期货品种的上涨动力。美国原糖期货收在三个月高位,咖啡、可可等期货品种近日也连续上涨。
嘉谷金融部都不需要太复杂的操作,只要继续持有手中的大宗粮食期货合约,坐等价格抬至高位,无论是出售合同,还是交割现货,都能赚得盘满钵满。
“不可否认,嘉谷这家公司,对于大宗粮食商品的长期趋势判断,眼光是极其精准的。”皮埃尔带着赞叹的语气说道。
就在早春,美国官方还预计今年玉米会实现丰收,但嘉谷金融部坚持在资本市场上扮演多头的角色。在旱情恶化至不可挽回之后,官方都不得不宣布下调玉米产量预期多达18%,降幅达25年来之最。这时候,嘉谷就成了最大的赢家。
“事实上,不仅仅是在资本市场上。我们国家先后出现的超级旱灾以及疯牛病疫情,让嘉谷成为了最大的直接受益者之一。”
“疯牛病疫情让我们的牛肉出口全线崩溃,而作为替代品,嘉谷在日韩市场的猪肉出口贸易暴涨……”
“超级旱灾推动全球粮食价格上升,而作为中国最大的粮油生产商,最大的食糖生产商,嘉谷在这一波涨价潮中至少能增加十几亿美元的利润……”
皮埃尔如数家珍地把嘉谷的老底翻了个遍,然后道:“相比起来,嘉谷在美国实体产业上的损失,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那我们对嘉谷的打压,又有什么意义呢?”与会者声音的语调不由自主地高了半分。
皮埃尔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能给嘉谷带来几亿美元的损失,已经足以展示我们的威胁!”
“难不成,时至今日,你们还有谁认为嘉谷这家公司好欺负?”皮埃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没有人能反驳。
越是对嘉谷加深了解,就对嘉谷越是忌惮。
简单说一点,嘉谷的崛起,仿佛是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一样,几乎称得上是一帆风顺。
纵观嘉谷的每一次大跨步发展,都遇上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中国的食品安全危机,成就了嘉谷乳业的霸主地位;美国的次贷危机,不但让嘉谷获得了扩张资金,还让嘉谷国际找到了“出海”的机会;哪怕是这次遭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压,却又被美国接二连三地灾难所“拯救”,反而让荷包更加鼓了……
老实说,与会的都是站在商业顶尖层面的人物,他们不怕对手手段高超,就怕像嘉谷这样“运道惊人”。
毕竟,高超的手段还能想方设法破解,但上帝的眷顾该怎么破?靠祈祷吗?
而且,作为一个扎根中国的大粮商,嘉谷与美国的大粮商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既不是一个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农业跨国公司,也不是一个对外倾销富余农产品的粮食企业。
这是一家拥有自己大基地的生产商;这是一家保障国内市场稳定的供应商;这是一家带动农民走向市场的龙头企业……它就不符合资本市场的“趋利”原则,如果不是“走出来”了,他们想打压甚至都无从下手。
不过,对于利益的猎食者们来说,只要利益足够吸引人,就算有上帝眷顾,也要想办法咬上一口再说。
好像下了什么决断,皮埃尔轻咳一声,轻声道:“虽然对于嘉谷的打压不尽如人意,但也起码让嘉谷付出代价了。我想,也是时候跟嘉谷接触了。”
“附议!”
“我同意!”
“赞同!”
与会者无不纷纷赞同。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就可以发现,与会的代表,是一众鼎鼎有名的大型医药公司的股东。
强生,辉瑞,惠氏,联合健康集团……包括杜邦,都是医药利益集团的核心成员!
……
第569章 巨大压力
齐政是在洛杉矶的嘉谷美国总部与皮埃尔·杜邦会面的。
在齐政的办公室,两人隔着茶几,互相打量着。
齐政回忆着自己所知的资料。杜邦公司给人的印象,大多是一家化学制品集团,它也的确是世界上最大的化学制品集团之一。杜邦与嘉谷打过的交道,大概就是被杜邦收购的种业公司——杜邦先锋吧。
那么,这段时间针对嘉谷的幕后黑手,就是杜邦了?
皮埃尔率先欠身道:“齐董事长,我此次前来,是代表美国医药公司联盟,来探讨与嘉谷集团合作的可行性的。”
“医药公司联盟?”齐政一怔。
皮埃尔微笑道:“对,其他主要成员相信齐董也耳熟能详,强生,辉瑞,惠氏……”
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于医药公司联盟,齐政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情绪,是震惊。
他想过幕后黑手可能是四大国际粮商中的一员,杜邦当然也是怀疑的对象,但从未想过,幕后黑手是医药集团,而且还是联合起来的医药集团。
在美国,大型医药公司可以对怼州政府而不虚,而在华盛顿游说白宫的医药公司的说客们,影响力是不止在医药领域的。
大型医药公司可是像秃鹫一样的动物,不会放弃任何一丝腐肉的。他们能坐视几万乃至几十万人穷人因为无药可救而死亡,却不会放松自己的利益。这既是人性的残酷,也是市场使然。
在资本主义的制度下,为了大众的生命而放松了自己利益的医药公司,通常都被市场大潮给消灭干净了。
纵观美国的历史,医疗保障计划的流产,无不是美国医疗利益集团作祟的结果。尤其是站在食物链顶层的大型医药公司,出于维护既得利益,组成强大的院外游说集团,通过国会和政府里的代理人,使得一次次的医改努力化为泡影,让人死无其所。
于是,世界第一超级大国,出现了人均每年7000美元医疗支出,婴儿死亡率和人均寿命在发达国家中最差的记录——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奇迹”。
当嘉谷直面这个“奇迹”的创造者时,又怎么不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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