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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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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和穷人,不适合读法律,律师需要人脉和家世,小地方穷女孩当了律师,就等着被潜规则吧。”姜黎学得有模有样的,说到最后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她继续道:“有钱有权的人做什么行业不会成功啊?一个只会读书的穷女孩,想一毕业就能获得高薪,过上还算不错的生活,除了金融、法律和 it,还能有什么专业?资本市场律所只看学历和能力,机会公平,只要你愿意努力,就一定能有收获。”

周织澄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想到自己,叹口气:“小地方诉讼律师除外,没人脉就接不到案子,赚不到钱。”

姜黎笑眯眯的:“没事,你老公有钱,过几天我们可以去住你们的海边大 house 吗?”

端着菜出来的江向怀正好听到了:“今晚想去住也可以。”

周阿公危险地威胁道:“我看今晚谁敢不住在家里?”

这是周家这几年,人最多、最整齐的一个年夜饭。

开饭之前,县城里早已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开饭鞭炮声,到处都充满了过年喜庆的氛围。

周织澄在地面上立了一个三脚架,在相机上设置好定时拍照,这是周家维持多年的年夜饭习惯。

所有人都穿得红通通的,前面的长条凳上坐着周爸爸、周阿公、蔡阿嬷和周妈妈,后面则站着江向怀、周织澄、姜黎和周秉澄,明亮的灯光笼罩着八九十年代风格的周家房子,檐下的大红灯笼轻轻摇晃着,院子里的白玉兰树已经冒出了新枝桠,年假后或许就会开花,玉兰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财神红包。

众人看着镜头,“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周阿公和蔡阿嬷延续传统,给孙辈发过年红包,周秉澄和周织澄收得很痛快,周秉澄当场打开了红包:“阿公,我怎么才一张一百?我没结婚前还有两百的。”

周织澄捏了捏厚实的红包,深知财不外露,没直接打开,但周秉澄已经伸手过来要拿她红包看金额,她连忙躲开,拍了下他的手。

“周织澄,你为什么有那么多钱?”

周阿公理都不理周秉澄,他把快撑爆的红包给了姜黎,搓了搓手,笑容慈祥:“姜黎,这是你在我们家过的第一个年,阿公祝你天天开心,工作顺利!”

“谢谢阿公。”

蔡阿嬷也笑眯眯的:“这是我单独给你的压岁钱,周秉澄没有的。”

姜黎笑着,握紧了手上的两个红包,她没结婚之前,过年也从没收到过压岁钱,而按照南日县的习俗,结婚的人就不能再领压岁钱了,但周阿公还是给了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被闪光灯刺到了眼睛,姜黎眨了眨眼,眼皮有些酸涩,眼前是一点点晕开的光圈,她看着周阿公和蔡阿嬷,胸膛里的心脏酸涩难当。

是啊,温暖的时候也会想要流泪。

吃完年夜饭后,周家人就坐在客厅里看春晚,小卖部里陆陆续续会有客人来买点烟花爆竹,看到收钱的人是江向怀,也没人奇怪,熟客都知道,这是周老头的北城孙女婿。

“除夕快乐啊。”买烟的年轻人跟江向怀聊天,“今年元宵游神,周家中了两个签,要出两个苦力,是你和秉澄哥吧?我家也是我,每个外地女婿都要去抬神的。”

江向怀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没具体问。

这个年轻人也没多做解释,买了烟之后就走了。

南日县的跨年夜特别热闹,每家每户都灯火通明,就算人无法守夜,也得让灯光守夜,亮至天明。

凌晨十二点刚过,街道上又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烟花爆竹声,长辈们都去睡了,但在外工作、难得回家的年轻人都要赶着去上农历新年的第一炷香,祈求来年平安顺遂。

江向怀牵着周织澄的手,在人声鼎沸中步入了殿中,衔接而成的香案摆满了半个上殿,上面都是各家年三十摆好的篮子,除了花团锦簇、金桔满塔外,就是各式各样的食物供品,江向怀不敢多看那些篮子,因为每个篮子里都有一只让他害怕的鸡或鸭。

两人跪在了蒲团上,面前是烟熏火燎的香火和正在为虔诚信徒解签的道长,高台上的是低眉慈悲看着众人的神像,上列:上元祈福,而他的身旁是,他曾走散后,又被他寻回的爱人。

若菩萨显灵,只愿他的澄澄万事顺意、岁岁平安,而他们年年相伴,共度余生。

姜黎和周秉澄订婚的那天,姜妈妈没有为难他们。

姜黎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等着周秉澄带人上门。

姜妈妈跟姜黎说话:“我早就跟你说了,周秉澄是个好的,你偏不听我的,我那时候上周家去,你要是听话,你现在早跟他结婚生完孩子了。”

姜黎语气淡淡:“我暂时没有生育计划。”

“哟,读书多就是说话底气大,我看你不生孩子,蔡梅不把你皮给扒了。”姜妈妈酸了句,又道,“别说我当妈的没教你,赶紧生个孩子,抓住周秉澄。”

姜妈妈手里拿着好多封红包,按照习俗本该是女方家准备的、给男方家亲朋好友的红包,但周秉澄担心姜妈妈不愿意出钱,所以他包好了红包,亲自送到姜家,连同今日女方家要用到的鞭炮和糕饼果点。

姜黎只等了一会,周秉澄就来了,他穿着西装,手上捧着红漆盘子,身后跟着江向怀,他捧着另一个红漆盘子,除了蔡阿嬷和周妈妈外,还有另外四个周家的“好命”女性亲戚,每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衣,带着礼物盒。

姜妈妈出去放了一串鞭炮。

姜家的大门开着,邻居们也过来凑热闹了,想看周秉澄给了什么订婚礼。

所有的礼物都摆在了桌面上,两个红漆盘子里的是金戒指、手镯、项链和金锁项圈,周秉澄垂眸看着姜黎,一一给她戴上,她是一个全身都压着黄金的暴发户。

蔡阿嬷道:“好了,挂月豆,礼成了。”

而另外几人也纷纷打开盒子,包、鞋子、衣服、香水、项链、耳环,应有尽有。

周秉澄珍重万分:“黎黎,你有的,你没有的,我都想给你。”

姜黎其实都明白的,周秉澄知道她从小被人轻视,不愿她结婚还被人说寒酸,所以才花钱买了这么多浮夸的金首饰。

他的手摸着她的戒指,在鞭炮声中,眸色坚定又温柔:“姜黎,跟我回家吗?我们结婚。”

“好。”她也笑,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大年初十,江向怀才知道买烟的那个年轻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日县的元宵游神从年初十一直热闹到正月十六,而周家所在的片区轮到正月十四出青壮年劳动力和适龄小孩去参与活动,周阿公今年手气背,一次性抽到了两个抬神像轿子的签。

蔡阿嬷埋怨他:“中签是好事,不仅热闹,全家来年都有好运气,但你一次抽两个,要是今年向怀或者秉澄不在,我看你一个老头怎么抬轿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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