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隐晦的情愫(1 / 2)
莫狄纳快步走在长廊上,西马跟在他后面,嘴巴动个不停:「最后几个合作部族都正式放弃和我们一起迁族。他们认为,我们提出的那些条件,不过是在画大饼。而金垩最近炼制出的魔药已经有效的缓解几处恶化之地。」
「一昧以外力镇压,只是在压抑问题,恐怕迟早会爆发更大的危机。」莫狄纳言简意赅,只想速速打发他。
「尊王,您真要这么坚持吗?用魔药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迁族?」西马哪肯死心,死缠烂打,「我族在萨野栖息已有百年之久。搬迁动摇的是整个骨垩族,艰苦、危险,劳民伤本,简直自讨苦吃!」
「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很多遍,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莫狄纳厌烦却不能表露脸上。
「尊王,或许我们应该换个方针!和金垩联合未必是坏事!」
「这件事先暂缓。不知长征狩猎右翼君可準备好了?」莫狄纳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尊王请放心,属下会持续督促。这就告退。」西马虽然恭敬的致礼,表情却是僵硬铁青的。提出的案子全被打回票。游说骨垩王与金垩族联手次数已不计其数,没想到莫狄纳年轻归年轻却有强烈自我主张,脾气又硬,完全不采纳他的意见,没有想像中容易说服。
莫狄纳坐上大椅把头一仰,枕在椅背上,叹了一大口气,神情非常疲惫。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是这几日熟悉的清香,茶杯很贴心的用布裹著保温…津已经来过。他不禁望向窗外…见到那一大片阳光下闪耀的绿地,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绕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要找的人…莫狄纳想了一下,往另一山坡走去,果然发现一头驮著篓子的狼蜥兽被拴在崖边大树绿荫下。
那狼蜥兽见到他只是嗅了嗅鼻子,又趴回去歇息,莫狄纳在狼蜥兽旁的大石头坐下,单膝曲起踩在岩石边,瞇起眼睛眺望远山,大片蓝天白云,凉风吹拂,树叶飒飒,叫人心旷神怡。
「王!你怎么在这!」津突然冒出,指著莫狄纳。
「呵,想偷懒一下。」莫狄纳有些难为情,转了个弯,没敢说是想来看看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灵疲惫就会想来这里,期待遇见她,带来一些乐趣,心情就会轻松许多。
「偷懒,超讚的!」津把采好的草本往篮子里塞。
「我以为妳会觉得我这王太閒。」莫狄纳勾起唇角微笑。
「怎么会!拜托!你又不是为了做王而活。」津似乎也很支持他这么做,取下水壺到了杯凉茶给他:「一个人要辛苦的扛一整个部族,本来就不合理。是该多多放松,先照顾好自己,再谈照顾別人。」
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说,这让莫狄纳很讶异,从小,他的处事行为时时都受人检视,必须谨言慎行,以维护他人对王室的观感为优先,生病了也要装作有精神的出席活动,生活很拘束;当王以后更是按表操课,讲求牺牲个人维护部族运作,疲於奔命。
津的说法和他的认知恰恰相反。
他喝了口凉茶,看着远山哼笑一声。
来自都市的津对于垩族对王的礼节完全无知,加上桀本就不拘小节,因此,津自然把骨垩王当作企业公司里上司、下属的概念,但是,她又不领他薪水,顶多看场合做个样子。不过,由于他们在野外遇到的时间较多,莫狄纳也较放得开,津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朋友看待,少了王这层身分隔阂,多了人之间相处的温度,无意间拉近情感。莫狄纳不知道,自己正被这种自在悄悄吸引。
「哇!断了啦!死大牛!没东西吃就咬驭兽鍊吗!你真的很欠揍耶!」津用力拍打狼蜥兽的头,狼蜥兽不满的张嘴把她整条手臂吞了。
「哇───!你这混蛋!这不是鱼干!不要吞!」津哇哇大叫,手臂在兽嘴里,整个人被狼蜥兽拖住,一人一兽拉拉扯扯,打闹成一团。
莫狄纳橙色眸子一瞪,那龙兽气势排山倒海而起,瞬间慑服了兴奋过度的狼蜥兽,急忙吐出津的手。
「看妳忙,心情就会变好。」莫狄纳瞅著她狼狈的样子笑。
「真的吗?!」津甩著手上黏答答的野兽口水,忽然听出话中贬义嘲弄之意,怒嗔:「你什么意思嘛!」
「厚……」津拾起被咬断的驭兽鍊,懊恼地对大牛说:「只好回去拿一条驭兽鍊再来牵你回去,你不准乱跑嘿!」
「不用驭兽鍊也能骑回去啊!」莫狄纳说。
「没有驭兽鍊,大牛根本不听我的好吗?不然也不会叫『大~牛』了!」津无奈又激动。
莫狄纳低笑,接着跳上狼蜥兽背部,「上来。」拉起津的手一起乘坐,只见狼蜥兽乖乖的载着他们,接着兽腿猛力一蹬,疾驰起来。
「他…肯听你的…?」津很讶异,「这家伙超臭屁,根本不让桀以外的人碰。」
「当然,我是王啊!」莫狄纳骄傲的说。
「真假?!野兽也会辨认地位?!好个势利眼!」
莫狄纳贼笑,当然是假的,那狼蜥兽本能受到魔龙气息压制早就屈服。
带津回到王殿,侍者呈上几副设计精美、材质优异、坚固却轻巧的驭兽鍊供津挑选。津也不客气的选择了一副自己喜欢的。
津在替大牛安装驭兽鍊时,侍者牵出一头兽毛柔白似雪、外观像马的奇幻骑兽。
「这只送妳吧!雪兽,能守护能工作,最重要的是对主人绝对服从,脾气温驯。」莫狄纳坐在一旁柔和道。
「谢谢!不过不用,我有大牛就够了」津两掌捧著大牛的长脸贴近瞪着牠,「我要征服牠!」大牛突然伸出长舌一甩,舔湿她整张脸。
「混帐!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吞吃入腹!」津用力揉著大牛的脸。
「天晚了,我送妳回去。」莫狄纳看着他们胡闹。
「不用啦!有大牛载我回去就可以了!」她体贴,想让莫狄纳早点休息。
別人想帮忙,拒绝次数多了,就变成不通情理。尤其对象是女人,那碰壁感还真叫做男人的特別难受。
莫狄纳脸色愈来愈差,很不爽的怨道:「不用不用妳什么都说不用!妳帮了我不少忙,能让我帮妳做一点事吗?」
「好哇!」津回得非常爽快,她望着莫狄纳露出甜美笑靥:「你就帮忙好好休息!然后多笑一点!你笑起来很好看!」
莫狄纳愣住。她在乎事情的点总是那么不一样,贴心话语、灿烂笑容,如寒冬温暖的甜汤煨著心头…
「我的未婚妻笑起来跟妳一样…甜甜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準伴侣,语气好似在感叹。
「未婚妻?!垩族也有这样的关系?」津很意外听见家乡熟悉的用语。
「月族过去和坦纳多有些渊源,文化习性颇为相近。」
「哇…月族的未婚妻耶…一定很美。」津两手交握,充满景仰,看着莫狄纳精灵般的俊俏外表,不难想像他的未婚妻一定犹如仙女下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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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银白魔月与幽翠山谷中一座要塞遥遥相望,漫山遍谷里奇异的星辉闪耀,这是个无白昼的区域。月耀堡里,一座座样式典雅考究的白玉建筑,一扫垩人的野蛮粗犷气息,连这里的人种都是优雅而白皙,发色为淡金或淡银两种,犹如仙子般的存在。
十三块铺垫乳白色高级软兽皮的圆台座一字排开,上头是各种璀璨珍稀,炫丽夺目,修长柔美的长指上犹如水晶般光华剔透的白色指甲,轻抚在唯一没有珍宝的那块兽皮上。
一名女人浸泡在宛如牛奶的浴汤里,肌肤细致雪白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她懒洋洋趴在玉质澡缸边,一一细赏著台座上珍宝。标致白皙的瓜子脸蛋上浮着一抹淡粉红晕,双眸圆亮,樱桃薄唇,淡金色柔长微鬈的优雅发丝批垂香肩,身材骨感纤柔,神情仪态极为高贵优雅。
「鸞月公主,您又在看各部族的魔王、魔君送来的礼物了吗?」一名侍女捧著白色浴巾走近前来。
「嗯,小摘,妳看,这活金蝶发饰好看吗?」鸞月公主打开圆形水晶球,一只金蝶随即从晶球里的白色绒上布翩翩飞起,停在女人左眉尾上方的淡金色发丝,瞬间化作精致的金蝶头饰,长长尾饰盘绕发间稀疏垂坠水滴状晶体,搭在如此美丽的人儿身上更是增添贵气高雅。
名为小摘的侍女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才反应过来,鼓掌道:「好看!是金垩王的礼物?他对公主真用心,每次送来的礼物都好珍奇!好特別!」
「嗯…」收到称赞,鸞月公主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开心,神情显露失落。
「骨垩王的礼物迟到了?真是难得啊!」看见鸞月公主黯淡的目光望向空著的兽皮,小摘明白了主子的心事。
「小摘,妳说,会是什么原因让莫忘了?」
「哎呀~不会忘的!都这么多年了,骨垩王对您一往情深,骨垩族最近在忙长征狩猎所以晚了些吧!」小摘很有信心的安慰著。
「可是,莫之前再忙都会提早把礼物送到。」鸞月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您呀!就是心思细腻,总是想得特別多。」小摘细心替她擦拭绵柔玉体,「您想想,您可是魔族公认最美的女人,又有特殊魔能。」
小摘分析给她听:「当初骨垩王同意接受考验,和十二位王、君相竞,为妳苦等这么多年,如今期限将至,怎么可能现在才突然生变?搞不好有惊喜吧!」
「说这么多,总归一句,骨垩王这次忘记送珍礼来了?」一名趾高气昂的贵气妇人走了进来,身边带着一位和鸞月外型相近的短发美人。
「就说最近在忙长征狩猎嘛!」鸞月公主套上衣服,替莫狄纳说话。
「骨垩的长征狩猎可是第一年举办?」妇人轻哼,不认同这说法:「没记错的话,有魔君们主持吧?轮得到王来烦恼?那还有什么借口?」
「妈,妳也真奇怪,过去对莫总是讚誉有加,这阵子準备公开征婚结果,妳倒是开始挑他毛病。」心里的忧虑被戳破,鸞月公主心情跟著不好起来。
「小心肝,妳別生我的气啊!妈咪是为了妳好,这后位就算坐的稳,也要坐在金银宝钻上才有用,坐在破铜烂铁上,再稳都没屁!」
短发美人拉开白色扇屏,盖在嘴上,说:「鸞月姊姊,妈咪的意思是,以目前骨垩王的统治方式来看,骨垩族恐怕很难继续维持大族优势。」
「咦?骨垩发生什么事了?」听到这消息,鸞月心里大惊。
「我也很想问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年轻人有理想是很好,就怪他太固执,想法太天真,我还特地请骨垩魔君帮忙游说,他竟然完全不考虑和金垩族合作!」月族王后翻著白眼,一脸嫌恶,她最讨厌不听话的孩子:「反正你们也还未正式成亲,我看,还是重新考虑夫婿人选吧!」
「可是,当初是我们要他等的,这么多年了!怎么可以现在反悔?」鸞月惊讶极了。
「难道妳想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月后刻薄道,「约定是约定,不需要墨守成规,总要懂得灵活变通,这道理,作为王他应该很能体会吧!」
「欸?姊姊,不然,嫁给金垩王,当骨垩王情妇怎么样?这叫财色双收?」
鸞月恶狠狠瞪了妹妹一眼。
「鸞月公主,骨…骨垩王来访了。」小摘怯怯打断了她们。
这么巧,刚还说人閒话,三个人登时心虚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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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平台上,颀长身影逆光站在巨大魔月前,被那充满神秘的银白拥抱。细致俊俏的脸庞望着魔月,橘金色长发整齐绑成长尾,他的气息就像身后的星球一样,沉著稳重,雄伟迷人。
「莫!?你怎么会来?」鸞月见到骨垩王眼里有说不出的惊喜光彩,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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