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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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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这儿,一样看不到徐府大门,为了表态,从里头老太傅还竖着一面墙。

砖墙边上是个小坛,里头养着些花草,园丁正在修整。

林繁问园丁借了锄头,抬起胳膊,对着砖墙猛锄了几下。

这砖墙,意义远胜用途,当日立起来也不图它多坚固,因而只这么几下,就落下来不少碎片。

管事根本没想到林繁一来就动手,看着那噼里啪啦落下来的砖块,完全傻了眼。

等徐太傅赶过来,那堵砖墙就剩一半了。

“您……”老太傅也吃惊了,“您这……”

“您年纪大了,总不能以后日日出入都翻墙,谁都不放心,”林繁嘴上说,手上也没有停,“外头那面,我交代方天砸了,里头我来,你劳动您。您也知道,我时间不太够用,就抓紧些。”

徐太傅被他这一套说辞,弄得哭笑不得。

什么是先斩后奏?

这就是了。

话说回来,徐太傅很清楚,自己闲散不了几天了。

他也不会继续闲散下去。

他当日闭门,一来是对赵隶失望了,二来,继续在朝堂上指点,对赵隶、对他自己、对赵家,都不是好事。

他选择了急流勇退,却并非对大周失去了执念。

现在,皇太孙要登基了。

皇太孙学过不少东西,对许多事情也有一番见解,但他对统领大周,还是新手,要学的,能学的还非常多。

徐太傅想要在还劳碌得动的时候,继续发光发热,帮助皇太孙尽快成为一位对政务上上下下都了然于心的皇帝,那他老头子等倒在床榻上时,走也能走得安心了。

既要再登朝,拆墙是必须的。

只是,徐太傅没顾着立刻拆。

他与赵隶几十年的师生、君臣情谊,即便以不合收场,但看赵隶落得如此结局,还是感叹不已的。

从皇宫回来,徐太傅还在调整情绪呢,底下人就来报,皇太孙来拆墙了。

“您忙您的,”徐太傅摆手,“这事儿不用您来。”

林繁道:“要按礼数,我来请您,怎么也得三顾才够尊重。可实在是没法来外头站上三回,这诚意只好落在砸墙上了。”

徐太傅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看着那堵墙七零八落地,最后全塌下来,展露出里头被挡住了半年多的门板。

灰扑扑的,等擦一擦,还是老样子。

这可真是……

他想,有些物什,有些人,他会变,但根子里总有一部分,变不了。

即便成了皇太孙,树上那个还是树上那个,该烦的时候就是这么烦。

烦得让他熟悉,怪怀念的。

里头的墙被林繁砸了,管事便叫人来整理碎砖。

此时,门外的墙也在方天的不懈努力下,砸了个一干二净。

方天敲了敲门板。

林繁上前,用力一拉,大门敞开。

风从大门外呼啦啦吹进来,带着灰,带着冷,却很畅快。

林繁转过头,笑着与徐太傅说:“明儿早朝,您可别迟了。”

徐太傅叫风吹得闭了眼,赶紧挪到边上避风。

林繁也没等他回答,自说自话着:“您要闲不住,下午就来找我,我就更高兴了。”

徐太傅险些吃了一嘴灰,抬头看去,门边的年轻人笑得直率又坦然。

情绪外放,全写在了脸上。

徐太傅想说的话,都顿住了。

这种张扬,他前几年从没有在林繁身上看到过。

无论是御前侍卫,还是赤衣卫指挥使,林繁都是收敛着的,说什么话语,用什么语调,露什么神色,皆有他的目的。

这也是千步廊左右总在背后说他烦的缘由。

当然,那不是林繁的错,他的出身与年纪,又处在那样的职位上,必然得那么做事。

现在,徐太傅还知道,那几年的林繁在掩藏着,把他最像先太子的那一部分,全部藏起来,把童年的那个京城小霸王藏得彻彻底底。

而此时此刻,林繁不再需要藏了。

他性格里最像赵临的地方,全部表现了出来。

这样外放的情绪,与赵临当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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