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谢谨成这才停止,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起床洗漱穿衣。
早膳摆了一桌出来,其中还以谢谨成喜爱的甜食居多,姜宝鸾不动声色地给蕊娘使了眼色,蕊娘会意,那些甜食便没摆到姜宝鸾和谢谨成面前来,只是远远放开。
外面天寒地冻的,姜宝鸾便让人盛了热腾腾的鸡丝粥给谢谨成,又拿过来一碟子鹌鹑茄过来,亲自夹了给他佐粥吃,桌上又有各色笋肉包儿、蟹黄包儿、鲜肉包儿等,姜宝鸾只让谢谨成自己吃。
期间谢谨成捅破了一大半包儿的皮子,只舔那汤水喝,又打翻了给他盛鸡丝粥的玛瑙碗,弄得姜宝鸾手忙脚乱,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又被谢谨成的鸡丝粥脏了衣裳,便连忙去换了身衣裳出来,等出来时谢谨成还在桌上玩,坐的时间倒长,可是吃的却不多。
姜宝鸾重新坐下,自己端起鸡丝粥喂到他嘴里,这回总算喝了几口下去,她一时额角“突突”地开始跳,先前倒还觉得谢谨成乖巧,但实则那都是表象,谢珩所说的话确实是没错的,谢谨成被惯坏了,有东西不好好吃,偏要撤了膳食才开始找那甜腻腻的零嘴吃,家中也不是供不起,只是这些习惯实在不好,便是姜宝鸾当初受尽宠爱,自小用膳也是讲规矩的。
可孩子不能一下教得狠了,姜宝鸾只好想着慢慢给他改,至少用膳时要规规矩矩坐着,这都三岁了又是要乳母抱又是咬了这个扔了那个,实在令人头疼得紧。
谢谨成吃了几口又不安分起来,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若不是乳母们万分小心地护着,早就掉到下面去了。
姜宝鸾把他拽上来,叹了口气说:“不吃了是吗?不吃了就下去,等午膳再用。”
谢谨成在乳母的帮助下下了桌,又在姜宝鸾腿边抬头问她:“行舟弟弟怎么还不来?”
姜宝鸾也不打算再用早膳,跟着他净了手,才说:“你去外头等他,若太冷了就站在门口。”
一听这话,谢谨成抿起唇笑了,撒腿就往外间跑去。
等姜宝鸾收拾停当出去,果然见他在门口蹦来蹦去地跑着,有时跑到外面去,有时窜进里面来,一点都不怕寒风。
姜宝鸾为着姜行舟也一直记挂在心里,知道他要来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的,便也不进去了,只陪着谢谨成等在这里。
这一等就等到了用过午膳,谢谨成连午觉都歇完了,看着连天色都要暗下去时,这才终于有仆妇跑过来,不等她说话姜宝鸾眼底便一亮,拉住谢谨成就往院门口跑去。
厚重的院门本只开了一条缝儿,姜宝鸾等不及别人过来,只自己用力地将门推开,立刻便探了个脑袋出来,底下谢谨成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在门边,露出个圆滚滚的脑袋瓜子。
不远处有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正快步朝这里走来,身姿挺拔,如松如玉。
姜宝鸾认出是谢珩和姜行舟,不由踮了踮脚,朝着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她今日的立领上裹了一层白狐皮的毛边,因兴奋而脸微微泛着红,乌黑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朵点翠海棠花簪,蓝色的花瓣也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谢珩步子一顿,忽的想起那年他把她带回楚国公府,也是这样入冬的时节,他让她来退思堂伺候,她每日来时都会冻得一张脸红红的,有一回他随手赏了她一只捉来的兔子,她便抱着兔子来给他看,一脸的兴致勃勃,恍惚间此时就和彼时一般。
只是那时她对他,还不如如今这样浑身长满了刺一般,从前的阿鸾不是这般的,定国长公主一向也不是这般的,只有重逢后的姜宝鸾,她厌恶他入骨,所有的欢喜都不会再对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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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来不及让谢珩再多回忆什么, 谢谨成已经从门里冲了出来,跑到谢珩脚边,仰头看着他们。
“行舟弟弟,我们去玩!”他大声道。
谢珩用左手抱着姜行舟, 听到谢谨成的话, 便用右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力道很轻, 就像是碰了一下一般。
谢谨成乖觉, 感受到父亲的怜爱,立刻便抱住谢珩的腿蹭了蹭,笑脸咧得更大。
昨夜谢珩走前去了谢谨成那里训过他,谢谨成还忍不住哭了几声, 但此时他早已忘了昨晚的遭遇。
谢珩稍稍俯下/身子,将谢谨成暖烘烘的胖手牵起,朝着姜宝鸾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面前,才不过短短片刻而已, 姜宝鸾看着姜行舟, 已从方才的兴奋到眼圈红了起来。
她迎上前几步,谢珩却没有将姜行舟放下, 更没有停下来, 只是轻声道:“进去再说。”
一直到了里面, 谢珩才把姜行舟放到暖榻上, 小小的孩子抬头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一双小手紧紧攥成拳头, 还未等姜宝鸾上去把他搂住, 即便懂事如姜行舟, 也已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长大, 他就接受了离别与死亡,所有一切的残酷在他面前淋漓尽致。
姜宝鸾不敢去想自从叛军把姜行舟从自己身边抢走之后,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不说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穿暖,他们走马灯似的许多人,可有恐吓他、欺辱他?就像曾经她在楚国公府所受过的那样,或者还要再可怕百倍千倍?
她亦不敢问姜行舟。
姜宝鸾把姜行舟轻轻搂到怀里,没有说话,姜行舟只在她的怀里哭,可只有俯视着他们的谢珩才能看见,姜宝鸾其实自己也在哽咽着。
而一边的谢谨成还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行舟会哭起来,明明他来和自己作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就开心了一日,以后一起玩一定更开心,这是好事为何要哭呢?
他见姜宝鸾还抱着姜行舟,便也凑上去想让姜宝鸾抱,被谢珩眼疾手快一把拎走。
谢谨成很快也被这氛围感染,也瘪了瘪嘴哭起来。
他这一哭,姜行舟反而去看他了,一边挂着泪珠一边揉眼睛,但哭声到底小下去了。
姜宝鸾背过身擦了擦眼角,鼻音重重的,说:“行舟,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姑母只跟你说一句话,万事都不要往心里去,万事都有姑母,这里有谨成表哥,你们一起玩,好吗?”
姜行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没有问姜宝鸾什么。
寻常三岁孩童遇到此等剧变,光是哭哪够,怎会不吵不闹呢?这孩子自小就心思重,也是像了盛妙容,不比谢谨成那样没心没肺的,怕是早就已经想明白自个儿身边发生了什么。
姜宝鸾一想到便更觉心酸,在姜行舟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姜行舟终于小声开口叫了她一声:“姑母。”
眼见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姜宝鸾也要随谢珩一起去永兴侯府,她倒已经安排妥当,只对行舟道:“姑母夜里要出去,回来可能要很晚,你们在一起要乖乖的,你住的地方姑母都让人收拾好了,一会儿让谨成带你过去,看看喜不喜欢,然后一起在那里用了晚膳,早些睡了,姑母准你们小哥俩今晚一块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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