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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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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响过三声,姜宝鸾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坐在脚踏上,头靠着床沿睡了过去。

她连忙去就近摸了摸谢珩的手,手背冰冷,手心却滚烫。

姜宝鸾又去外面弄了一点雪过来,把一盆雪放在炭盆旁边化开,又唯恐时间久了水热了,便在一半水一半雪的时候就把帕子放进去。

冰凉的雪水一碰到手指是彻骨的寒冷,寻常这个时候,人都应该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便是最普通的人也是如此,总有一刻是能安心歇下来的。

姜宝鸾的手缩了一下,然后咬牙继续。

她把雪水泡过的帕子绞干了给谢珩敷到头上,忍住想哭的冲动。

昨日哭过,今日就不能再哭了。

如此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谢珩才终于退了烧,姜宝鸾见天色还早,也不管什么了,直接把鞋一脱,爬到谢珩身边去睡了。

几乎整整一夜,她的手脚都冻得生疼。

谢珩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姜宝鸾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他的身边。

他知道姜宝鸾怕冷,如此一定是冷极了。

谢谨成也不在,她定是守了他一夜。

他把被子往姜宝鸾身上掖了掖,姜宝鸾像是寻到热度一样又蹭了过来,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一只小猫。

谢珩心里痒痒的,把她往怀里一揽,他的烧已经退了,灵台清明,他却不忍惊动吵醒她。

怀中的姜宝鸾忽然喃喃了一声,谢珩一时没听清楚,等再去细听,她却不说了。

许久之后,谢珩才再度听见她的梦呓。

“公子……”

他竟是从未经过的眼眶一热,在她耳边轻声道:“阿鸾,安心睡罢。”

天光渐明。

*

此后数日,宫里再也没派人来过,窦姑姑试着递话进去了几次,希望再请个太医出来给谢珩治伤,也都是了无音讯。

好在谢珩慢慢好起来。

只是新伤加着旧伤,好得也更不易一些,总是反反复复。

姜宝鸾知道谢珩不可能这么没个安排,悄悄和他提过一回:“就去外头找一个,不至于是件难事吧?”

谢珩正斜倚在榻上听谢谨成背诗,谢谨成背得断断续续,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姜宝鸾的话。

姜宝鸾觉得没意思,听了一会儿,说:“背成这样,谢谨成你完了。”

谢谨成揉了一把眼睛。

谢珩这才侧过头对她道:“用不着再请大夫,最迟到除夕也就好了。”

不过最后倒是弄了些药进来,窦姑姑偶尔过来看见了,也就当作没看见。

离着除夕却还有许久时间,姜宝鸾自那日听后便留了心,又不好直截了当问谢珩,于是掰着指头数了几天,见谢珩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也没看见有什么人悄悄过来,便疑心是自己多心了,也甩开不想。

天却是一日比一日冷,一家三口几乎都窝着不出门,若不是强行被禁闭在这里,日子也算安逸。

这日谢珩不知让人从哪里弄了一筐芋艿来,也不说什么,只让姜宝鸾自己看着办。

姜宝鸾哪会做饭,自然是每日都丢几粒去炭盆里面,用炭火烤熟。

一般也都是她和谢谨成吃,谢珩从来不吃。

每每只要姜宝鸾一把芋艿扔到炭盆里去,谢谨成就眼巴巴守在炭盆前等着,脸都被烘得红通通的,让人忍不住捏上两下。

不多日一整筐芋艿也就吃得见了底。

最后几粒当然是要好好品尝,姜宝鸾还特意问窦姑姑去拿了一些虾酱过来蘸着吃,味道比蘸盐巴要好得多。

她给自己分了三颗,给谢谨成分了三颗,然后给谢谨成都剥好放在碗里,用小银勺舀一点虾酱淋上去,再让谢谨成用小银勺挖着吃,自己也是这般如法炮制。

谢珩倒看了她一眼。

正巧和姜宝鸾的眼神喷碰了个对撞,姜宝鸾还另放出两颗在外面,连忙说:“哎,还有两颗给你吃。”

谢珩摇头。

“过来。”她正色道。

谢珩再说:“我不吃。”

“不,你想吃。”

姜宝鸾说着起身把两颗芋艿塞到谢珩手上,不由分说:“给你你就拿着,快吃,吃完就没有了。”

土匪一般霸道。

谢谨成坐在椅子上一双短腿一晃一晃的,手里抓着把小银勺,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地看着这里。

谢珩最后还是在他们的目光中把芋艿从中掰开,也不剥,只是挤出肉来尝了一点。

于是姜宝鸾心满意足,和谢谨成玩了一会儿消食,就一块儿手牵着手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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