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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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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门一战,更是有人挑衅在先,特制箭支稀有,当时不管是禁卫还是士兵,都不曾携带箭囊,长公子被一箭穿胸,明显有第三方人持弓躲在暗处,可是这么多日了,不说该抓到刺客,就是线索也没有一个。”

禁卫统领左泽听不下去了,听这意思,陆予是句句内涵他禁卫营包藏刺客,本来也是,他察言观色揣摩着韩王并不想真的追查刺客,故一直将此事拖着,可是这就给了外人一个错觉,那就是他禁卫营也在包庇什么,但是这些他也没办法解释。

“属下有罪。”先跪下任打总没错,毕竟这些内情韩王是知道的。

韩王向来不是吃素的,见左泽这反应心知他委屈了,这件事已经避无可避了,处理是要处理的,不过提出这件事的人,必须给他出口气。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他冷哼着一甩宽大的袍袖,朝陆予问道:“这些在当初事发之后你怎么不说?非要现在才来提起这件事?陆予,你最好给寡人一个解释。”

给什么解释,不就是说他在挑事儿吗?

陆予头皮一麻,他心知韩王这是在给他压力,也是在推脱责任,搞不好锅都给他背上了,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了,只能豁出去了。

“禀王上,当时在大殿,末将听闻九公子所说之后,一心陷在刺客的事情中,相信左统领一定能给长公子一个交代,也因为兹事体大,不敢就两者混为一谈,故想待刺客落网之后再谈,只可惜时至今日,刺客杳无音讯,末将只怕此事过后,再无人提及长公子遇刺一事。”

陆予以头遁地,不停磕着,“王上,长公子对末将有知遇提携之恩,今日是九公子的好日子,可是末将也不得不煞这个风景,不然末将也不知此事过后,还有没有机会站在王上面前了。”

这两句话他是发自肺腑,可是却也是真的得罪人,谁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嫉妒与怨怼,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已经讨论起来了,而部分知情人对左泽跟韩却充满同情。

韩却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简直要笑出声来,陆续对付他这师弟还是有一套的,公子琮死了,两人地位的反转他势必不甘心,要么就忍下这口气转投他人,要么鱼死网破,很显然陆予的傲气不允许他另觅新主。

一个人的傲气跟他的地位能力不相匹配的时候,傲气只会让他自取其辱。

韩却也是利用了这点,他知道,在他这位父王眼里,儿子女人皆为棋子,个人喜恶并不重要,他唯一会担心的就是对大韩对他的基业有什么影响,当初娶韩王后如此,立世子璟如此,抬举公子琮如此,以后对他亦将如此。

看眼前这个议论纷纷的场面,韩王知道这事儿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好控制了,陆予这一闹,不给一个正经处理,只怕不管是对他的权威还是名誉都挑战甚大,以后还怎么统御四方?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你们在溧阳的事儿寡人知晓,当初不是说还带了刺客回来,后来倒是不提了,这会儿路上又冒出来刺客,寡人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寡人的爱子。”

韩王一甩衣袖,“阿九,当初是你代你大哥提笔上书的此事,也是你说的带回来了刺客,寡人且问你,如今这刺客在哪儿?寡人要亲自审问。”

韩却等这天已经很久了,这次趁着送公子琮出殡还特意将那两名刺客提了回来,就是用在这个时刻的,他站了出来刚想下令,就见隐在禁卫群中的陆续朝他焦急的使着眼色。

陆续向来沉着,此时示警莫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能示意让人去将人提上来,至于意外,兵来将挡吧。

第40章 指认

宗庙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除了涉事者,也有不少等着看热闹的。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中,韩却还觉得颇为无趣,这会儿起了变化,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隐隐还有几分期待,太过容易的事情总是无聊的。

他望着百步台下,心头算计着若是没带来人或者是发生其他意外该怎么办,他有一百种法子去应对,可是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时,他的心突然一颤。

阿梨踩在赢台青石阶上,即使前后都被侍卫围着,她的心中也甚是平静,因为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做完这次证,若能全身而退,她就要去朝歌找卫央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她还没有想过,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她想她这条命本就是韩却救回来的,还给他就当是两清了。

她不想去想这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她也不能接受,只这样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所以当陆行过来问她的时候,即使术季在边上反对她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登上百步台,陆行硬着头皮不去看众人的脸色,只跪下道:“回禀王上,九公子,证人罗氏阿梨带到。”

韩王挑眉,“证人?是刺客还是证人?之前不是说那女刺客逃跑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却闻言看了陆行一眼一眼,不待他说话,韩却亲自站了出来,“父王,此女是溧阳刺史罗建成的女儿,因为入狱跟那女刺客同住,所以知道些许内情。”

韩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梨,自袖口掏出一枚扳指递给韩王,“在溧阳那时刺客刺杀失败,竟然悉数自杀而死,孩儿跟大哥好不容易才救下了一名名叫沐芳的女刺客,这是在她身上搜出来的。”

之前都是陆予跟吴夫人再说,韩却很少亲自下场,这会儿却站了出来,还递出了证物,韩王接过扳指,目如鹰隼般在韩却跟阿梨的身上逡巡着,“哦?此物代表何意?”

阿梨心中震惊不已,那枚扳指难道不是在她手中,当初在永州地坑,韩却不是将它送给她了?为何如今他的手上还有一枚?

她手上的那枚扳指不仅带着大小合适,沁的血丝亦是熟悉的纹路,她十分确信那就是曾经她丢失的那一块。

那么如果那一只是她的,那这一只就肯定不是了,而韩却说这一只才是从沐芳身上搜出来的......

难道她以为的沐芳的信物其实根本就是个误会?那自己手上的这枚扳指一直在韩却的手上,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韩却看见沐芳的扳指同意自己去劝服她,为什么那时候韩却理所当然的让自己将扳指还给他。

因为这枚扳指一直就在他的手上!

那为何自己“临死前”带在手上的扳指,会在韩却手里?

阿梨难以置信地望向韩却,她真想直接开口问他,可是她也深知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只得先忍着。

韩却倒不知阿梨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他这会儿心思全部放在了韩王身上,“父王,这枚扳指倒没有任何印记,只是这扳指材质特殊,此等白玉只有一个产地,那就是青州。”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他们都知道,青州未改名之前,还有一个名字叫玉都,是曾经的卫国大城,后来玉石倒是没了,但富饶的玉都成了卫国都城。

众人不禁心中疑问,还以为韩却这一出是要针对世子璟,没想到这倒扯到卫国余孽上去了,真是让人有些失望,那些世子璟的耳目也松懈了下来。

韩王看着韩却,心情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当初的列国现在就生下了燕韩几国,别人都以为他的目标是剪除列国,可是只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在找一个跟周王室决裂的理由,而如今,韩却把这个理由送到了他的嘴边。

倒不曾想最懂他的,竟然是这个一直被他不屑的儿子,不过他此时并不愿意随着韩却的思路走,韩王审视着韩却,“这跟你大哥的死有何干系?你让她过来又是要证明什么?”

本来韩却就根本没有打算让阿梨站到人前,他看了陆行一眼,这次陆行擅作主张,差点扰了他的计划,不过陆行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怪他。

他眼神示意,陆续越过人群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递了上去给宫人,韩王打开,赫然是一张带血的供状。

见韩王的脸色逐渐青紫,韩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王,此乃当初那女刺客亲手写下的供状,大哥不让我派人往上京递信,只因顾及兄弟情义,我不得已之下只能亲自带回上京了,没想到大哥却未等到进京,他们竟然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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