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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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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出来她不太好意思说这些事吗?

他怎么一次次与她说这些,对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人太坏!

朝烟回他一句:“殊不知大官人不仅体貌闲丽,也口多微辞呢!”

看他听不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许衷展颜:“楚国大夫登徒子在楚王面前诋毁宋玉,说他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希望楚王不要放他出入后宫。娘子以宋玉比我,倒是衷之‘荣幸’。”

“你?你知道《登徒子好色赋》?”朝烟眨眨眼,“我以为你,你是经商的……”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经商之人,也须读书。衷熟读此篇,不仅知道这几句,更喜欢宋玉所说的后几句。”

“什么?”

许衷不曾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眼眸中挪开。看着她,一句一句地说:“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说到一半,他就能看见朝烟脸上有了红晕。

他哪里是在说宋玉的话,这分明就是在说她!这样惊心动魄的美赞,他说得不急不缓,可她已经听得羞死了。说就说,看着她做什么!

从前从不知道,这看起来彬彬有礼的许衷,相识之后竟然也会这样讲话。

她道:“大官人别说了。”

许衷装没听见,接着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朝烟听不下去了,攥着手帕,半握了拳往许衷前胸一拍:“别说了别说了。”

许衷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可也只是带着她的手放回她身侧,并不久留。

“娘子当心手。”许衷道,“衷乃习武之人,娘子如是一击,容易伤了腕。”

他手心的热意还久久停在她的腕上,朝烟双颊更红。

许衷心里叹:看起来胆子大,原来这么怕羞。真是可爱极了。

他又听她问:“大官人是习武之人?你不是经商吗?”

“哦?娘子没打听到过这事?”

朝烟未经思考就摇头:“没。”

转了个弯承认自己派人打听过他。醒悟时已经晚了,许衷已经笑道:“旁人说的总不如我告诉娘子的准,娘子若有问,衷必知无不言。不瞒娘子,衷先前习武,也中过武举,入过殿前司当差。只是前些年家严逝世,家中产业无人接手,衷才辞去了殿前司的差事,经手许家的生意。”

“武举?你做过武将?”

“是。”

“你竟然做过武将!”

朝烟心中极为震撼!

因为此前,朝烟认为的习武的武将,都是蛮野粗鄙之人,哪里有像许衷这样潇洒而翩翩的郎君?

国朝重文而轻武久已成风,虽说武举与文举一般举行,也选出武艺良好者进入有司任职,可武举并不像文举那样受人瞩目,许多文人更是瞧不上一身鲁莽气的武举人,觉得他们不配与自己同朝为官。

朝烟虽不说,可是内心的最深处,也藏着对于武人的一分蔑视。因她自幼读的诗书礼乐都教导她以文治国之长处,告诉她武人因心无礼法而多会犯上作乱。当朝大权,全为文人所掌。军权也几乎尽在文人手中,乃至内臣手中。

许衷这样的人,竟然不止是个有文雅的大商,还是个进过殿前司的武将么!

但他虽会说胡话逗她,可种种事都有分寸,分明就不是个粗汉嘛。

“娘子,是瞧不上武将?”

许衷看她神色变化,沉着声音问她。

朝烟从他的话里,听见了一分落寞。

瞧不上?好像是的。

但是瞧不上武将,并不是瞧不上他。她点头,又摇头。

许衷紧紧蹙起了眉头。朝烟赶紧说:“不不。我不是瞧不上…瞧不上大官人。只是,只是…只是不太喜欢那些武人。大官人与他们不一样的。”

“不一样?”

“嗯。”

“哪里不一样?”

“大官人是个读书人,不是粗卤人。”

“娘子想错了。”

“嗯?”

许衷柔声告诉她:“武人并非全为粗卤人。衷于殿前司时,所结交的同僚好友,无不是读书识礼之人。文武之间,从来没什么边界。舞刀弄剑的,或许也是通晓诗书的,非只衷一人。”

第36章 外人

他柔声说着,讲道理给朝烟听。

朝烟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闯入的秦桑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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