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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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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是买的,是买的。姐儿在那个小货行买的,她去楼上挑,留我一个在楼下等,足足挑了半个时辰呢!”

这样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秦桑说了这几句,朝烟与姜五娘都察觉出不对了。朝烟想阻止时,已见姜五娘坏笑:“哦!半个时辰呢!”

朝烟瞪秦桑:“吃你的羊肉吧。”

姜五娘则问她:“半个时辰,就挑了这么个摩侯罗?”

“嗯嗯。”

“哦,真是用心!”

朝烟于是低头喝茶水,不去理她。

朝云默默听着姐姐与姜五娘说话。

她不发一言,可却认认真真讲两人说的都听在心里了。该听懂的,她也都能听懂。

回到府中之时,王娘子已经等她们好一会儿了。

“呀,二娘来了!”王娘子笑嘻嘻地过来,“二娘,我在看咱们家的这个乞巧楼,想着能不能再加点东西。”

“嫂嫂要加什么?”

王娘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塑像:“这个,是我托人求来的送子娘娘。加在乞巧楼上,想求个儿息呢。”

朝烟愣了愣,看看乞巧楼上。七夕乞巧本是女儿节,是未出阁的少女乞求心意达成的节日。乞巧楼并未放满,再放个送子娘娘自然可以,可这么一摆,难免有些怪。

但嫂嫂毕竟是嫂嫂,她还是点头道:“嫂嫂自便。这是我家的乞巧楼,想怎么装点都可以。”

王娘子笑了,于是喊来小厮,将送子娘娘摆于最高处。

李朝云看着那个小厮爬楼,心想着:我也想上去试试。

乞巧楼年年都搭,她年年都想爬。自然也是爬过的,只是被姐姐呵斥了,于是便只能在心里想想。

或许凑上姐姐没察觉的时候,偷偷爬一次也好呢?

小厮把送子娘娘像摆到顶上。

第44章 契机

七夕之后,最紧要的事便是朝烟的生辰。

朝烟今年已经年满十五,只要到了生辰,朝烟便算及笈了。

小娘子们十五岁的生辰是大事,即便是平民人家,也是要好好办一场的。何况朝烟本就是高门贵女,虽无母亲当家,可还有个诰命封到了魏国夫人的姨母、与一位在女子之中至高无上的皇后表姐为尊长,及笈之礼自然要大办。

她平日不爱与官眷娘子们走动,可生辰之日却少不得遍请名门闺秀。于是,魏国夫人替朝烟操持了前前后后的诸多事宜,只有请帖子是朝烟自己一个人写的。

她一手真书漂亮极了,无论在哪儿都能拿得出手。

王娘子自然也想来帮点什么,被朝烟三言两语打发过去,不叫她插手及笈礼事。倒是姜五娘日日喊天,因大半个七月,都无朝烟陪着说说话,也出不了家门,只能在晴明阁一日日听王娘子讲蠢话,懊恼也懊恼死了。

依照古礼,女子笈礼该是在年满十五后的头一个上巳节办的。然近来笈礼越发繁冗,若是遍东京的年满十五的小娘子都在同一天办笈礼,那全城的人都该忙煞了,镇日奔走于城中各家各户,到处去与礼。故而这些年中,小娘子们办笈礼,都不凑在上巳一日,倒是选在自己生辰这天,也算赶个吉利。

从七月忙到八月,日子匆匆过去。

到八月十八当日,朝烟睁眼醒来,突然觉得恍惚。

自今日起,便及笈了。

及笈前的十五年一晃而过,今后不知还有多少个十五年,正待她一天天去历经。

到笈礼上,看着姨母的笑,看着孟婆婆的眼泪,听着众多宾客的祝福,也获赐了皇后的簪子,朝烟享受于今日的热闹之中。

而及笈礼一过,女子便可许嫁了。

七夕之时,朝烟已同许衷说好,在入冬之前,让许衷上门来提亲。

可李璋却先了许衷一步,让自己的母亲同媒人先登了李家的门。

李诀于正堂接待了他们,且并未当堂拒绝,反倒客客气气把人送走,又到入芸阁同朝烟说起了这事,问问朝烟的意思。

朝烟自然连声拒绝:“李璋非君子也!”

李诀则道:“此子虽无大学识,倒也不是庸碌之辈。且他性敦直,想来不会对你差。”

“爹爹,你?”朝烟皱起了眉。因去岁官家打算给她与李璋指婚那回,朝烟已同父亲拒绝过这门亲事。当时父亲与她也说好了,不会把她许给此人,怎的这又改了口。

她不知,上回李诀因朋党之事遭人弹劾,虽官家并未轻信弹劾之言,却让他自己更留心于自身的朋交。不可结交世家,也不可结交外戚。范党、吕党,一概不能走得过近,就连那些自诩清流的大学士们,李诀也是能不私下相见,就尽量不见。

与这些官员的子弟结亲,自然要慎之又慎。

朝烟到了该结亲的年纪,李诀是知道的。家中无主母,为女择婿一事也轮到了他的身上。在东京瞧中的小郎君们,几乎都是累世望族,少有纯臣家子。偶有些家世正当的,也是性子古怪孤傲,正如此前榜下见着的司马光。虽学识出色,人品亦贵重,可终究过于谦谨俭约,定是与他喜欢繁华热闹的女儿朝烟不配的。

看来看去,唯这位本无家世的国舅爷的长子李璋,既非权臣子弟,又有官家表弟的名分,对朝烟也几次相求,想来是个能托付女儿终身的人。

李诀还想安排朝烟与他相看,然朝烟态度坚决:“父亲,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

朝烟从来都如此,爱的便是爱,憎的便是憎,一眼认定,难以更改。

李诀说服不了朝烟,也不愿做一手操办儿女婚事、让孩子盲婚哑嫁的严父。朝烟这里不点头,他便去国舅府上回了话,说是还要留女儿几年,不着急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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