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徐易自然是认得长乐郡主的,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意思认怂,一双阴恻恻的眼睛始终盯着谢姝月,长乐郡主得罪不得,另一个可不一定,就不信长乐郡主能一直护着她。
因此便阴沉地开口道∶“长乐郡主难道不给介绍一下这是哪家贵女,竟也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上来便打人。”
“你……”
长乐郡主闻言面色一寒,刚要上前理论,便又被谢姝月拦下,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谢姝月,不知谢姝月为何要拦她。
结果下一刻,便见谢姝月含笑上前,眉眼弯弯道∶“这位徐公子是不是现在还在猜测我到底是何身份?”
“是不是还在偷偷骂我,觉得长乐郡主不可能一直护着我?”
“是不是心中还想着,要是我身份不显,便可趁着我落单的时候暗下黑手?”
随着谢姝月的逐步逼近,徐易被人一朝看透心事,耳边皆是众人的窃窃私语,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刚想要出声反驳,谢姝月却在他两步之遥站定,昂首抬头间,鬓间的攒珠牡丹钗映出莹润的光芒。
“若是想要寻我麻烦……”谢姝月拉长了声音停顿片刻,扫了一眼一脸警惕的徐易,挑眉道∶“徐公子尽然可去太子府讨上一番公道。”
太子府三个字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站在后面之人更是小声悄悄议论了起来,杨妈妈闻言心下一惊,直觉这次是怕惹上了大麻烦,连忙使眼色暗示侍卫把看热闹的人给疏散走。
一时间,在场也唯有徐易依旧楞在原地,脑中骤然想到了自家妹妹闲聊时所说,长乐郡主与准太子妃私交甚笃,隔三差五便一起去花楼听曲,本以为是坊间流言,却不料此事竟然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这未来太子妃哪来的胆子敢出来逛花楼,但想到太子的手段,徐易后背还是蓦然升起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嗫嚅着不敢出声。
谢姝月见状冷哼了一声,拉起长乐郡主便拂袖而去。
“谢姐姐,这次你可算是惹恼太子表兄了。”长乐郡主苦着张脸说道,“今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若是知道你打着太子府的名头这般行事,定要找你算账的。”
“那就让他来。”
谢姝月自然知道太子会恼怒,她本来今天此举一个是实在气不过,另一个也是为了让太子更厌恶自己一些,最好是早点把这门婚事给退了,至于之后甩给太子府的烂摊子,就当还了太子故意想找人给她下马威之事。
“这……”
长乐郡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态颇为崩溃,只得祈祷太子表兄看在她的面子上绕过谢姐姐。
如果殷玄铮能知晓长乐郡主心中所想,那他必然会告诉长乐郡主,她的面子一文不值。
内侍神色温和地将左侍郎送出太子府外,眼见着左侍郎登上马车,这才回去复命。
殷玄铮还端坐在书房,手指将书页翻得哗哗作响,捏着书脊的手上青筋毕现,可见是气得不轻。
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谢家女竟敢打着太子府的名号去逛花楼,还把左侍郎的二公子给暴打了一顿。这黄花菜还没凉下来,消息便传到了他这里,这谢家女当真是担的上一句胆大包天,水性杨花!
这事说大不太,说小也不小,可为了太子府的名声,他却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自认倒霉给谢家女处理后续之事,心中的憋屈程度难以言表。
凌轩也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他平日倒是听说了准太子妃与长乐郡主走得近,想着之前太子殿下让长乐郡主去会一会准太子妃,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没想到两人竟然真的敢去逛花楼。
此事倒也有自己监管不力的责任,凌轩一时间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生怕这火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凌轩。”
“……是。”凌轩闻言,浑身上下猛地一激灵,心中一片忐忑,连忙回答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殷玄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靠坐在椅背上,过了许久,才闷声道∶“太学堂那边……还是没有书信吗?”
“属下刚刚让人去看过了,暂时还没有。”
“……知道了,你退下吧。”
直到门扉紧紧地合上,殷玄铮摸着身上佩戴着的香囊,因为时间长的缘故,香味已经微不可闻,但仍能嗅到淡淡的草药清香,就像他心中惦念之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这般思索了片刻,殷玄铮起身在桌上摊开宣纸,小心翼翼地落笔,满怀情意地细细勾勒出心上人的轮廓。
殷玄铮的画技显然不错,画中女子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都似含了一汪春水,神情姿态据是生动无比。偏偏再最后上色之际,殷玄铮犹豫了下来,在白与红之间犹豫半响,还是拿过了一旁的朱砂。
红衣烈焰如火,像是开的极致的花朵在纸上绽放,更衬出画中女子姝丽灼华的气质。
细细的金粉在鬓间划过,鬼使神差,殷玄铮笔锋一转,原本想要画上去的金簪又变成了一顶栩栩如生的凤冠。
回过神来之时,画作已经尽数完成。
殷玄铮难得怔愣着看着手上的画,只见画中的谢矜身着一袭火红嫁衣,头戴凤冠,正在冲他温柔浅笑。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殷玄铮的耳根骤然红了起来,手指薄薄的宣纸都好似一块带着高温的热铁灼烧着他的掌心,然而他却不忍心将其放下,似乎透过这张画,便已经可以看到他迎娶谢矜时的场景。
过了不知道多久,书房里才传来一声微不可闻地长叹。
“矜矜,我好想你……”
第14章 粉娥娇
花楼一事果然不出谢姝月所料,被太子府死死摁了下去,当时在场之人如此之多,一人一句都能把事情说出花来,可偏偏上京城直到现在都没传出一丝风声,足以可见太子对此事的重视。
不过这件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侯府上的知情之人,尤其是正在给准备谢姝月过继事宜的宣平侯,得知此事后差点被气晕过去。
就连太子殿下的亲卫统领凌轩都亲自上门,虽然还没到兴师问罪的地步,但言语中句句指责宣平侯教女无方,临走之前还撂下一句,“殿下说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宣平侯哪敢再让谢姝月有下一次,也顾不上虚假的父女情面了,连忙下令加强守卫,不许谢姝月外出,也不准长乐郡主再踏入侯府半步,倒是引得长乐郡主也愤恨不已,不过很快也被大长公主抓回去领家法了。
上京城内的花楼赌坊倒是一时间少了不少流水进账。
虽说是禁足,但谢姝月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因此而下降,吃穿用度依旧如常,只要不出府门便万事大吉,但因着上一次后湖锦鲤之事,宣平侯还是多了几分警惕,平时对谢姝月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谢轻寒估计也是得知了此事,写了封信说自己很快就回来,劝谢姝月最近安分一些,不过很快就被她忘在了一边。
“小姐,李姨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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