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皇后娘娘……”谢姝月低声祈求道∶“臣女今日实在是身子不适,这般病容也恐惹殿下不喜,不如便改日吧。”
眼瞧着这病美人娇怯含泪,鬓发微乱的模样更是讨人怜爱,倒当真像一株带着露珠的海棠般,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美。
站在一旁的素心见了都忍不住心软,心道若是太子殿下当真见了这般姝色,别说是不喜了,就是铁石心肠也得软下三分。
皇后虽然还很想让两人见上一面,但到底还顾及着谢姝月身子未愈,也不能强求,只得无奈同意了下来。吩咐素心准备软轿先把人送回去让太医看看。
谢姝月这才松了口气,走出太子寝殿大门时,顿觉神清气爽,感觉空气都要比里面清澈多了。
只是腰间隐隐的痛感还是时刻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之事。
谢姝月坐在软轿之上,一时间脑中纷繁错杂,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见过了太子,脑中的怀疑对象一一闪现又排除,倒是可惜了行宫中的秀丽风景,只能是走马观花般地匆匆一瞥。
“见过皇嫂。”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一旁响起,谢姝月示意轿夫停下,这才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身着一袭白衣的俊朗男子正站在不远处,银线织就的流云纹更显起风姿,手中摇着玉骨折扇,笑意吟吟地看向谢姝月。
“原来是睿王殿下。”
谢姝月眯了眯眼,见到睿王便难免想到了之前在赌城两人匆匆打过的照面,也是莞尔一笑,“倒是许久不见了。”
睿王见其神色不慌不忙,似乎丝毫不惧怕之前之事败露,眼底更是升起了一丝兴味,似笑非笑道∶“听说皇嫂偶感风寒,不知是不是因着前些日子不慎淋到了雨。”
谢姝月但笑不语。视线落到了睿王身后畏畏缩缩的熟悉身影上,挑了挑眉,从软轿上走了下来,颇为纳罕地打量了人一圈,“这不是徐公子么。”
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在花楼里被她打了一顿的徐易,听谢轻寒说,这徐易差点没被他家老爷子把腿打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和睿王混在一起了。
“谢小姐……”徐易脸上表情都僵住了,没想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在行宫里碰上谢姝月,生怕她会旧账重翻,吓得顿时像个鹌鹑一般。
“徐易,本王记得,当初之事你还没有给皇嫂道歉吧。”睿王扫了一眼身后的徐易,轻描淡写道,“胆敢挑衅皇室,足以让你去刑部大牢走上一圈了。”
徐易这才明白睿王今日让自己来到行宫的真实意图,脸色白了白,登时便要给谢姝月跪下。
谢姝月皱了皱眉,不知睿王此举到底是何意图,挥了挥手制止了徐易的动作。
徐易不知所措的半蹲在原地,只得把视线投到睿王身上,睿王却好似早就料到了结果,沉声道∶“你先退下吧。”
眼瞧着徐易落荒而逃的身影,谢姝月这才看向睿王,抬了抬眼,直接了当的问道∶“不知睿王殿下今日这是何意?”
“本王只是想帮皇嫂出上一口恶气罢了。”睿王含笑摇着手中的折扇,瞥了一眼身后的轿夫,“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本王会送谢小姐回去的。”
轿夫们面面相觑,但见谢姝月也冲他们点了点头。也只得听命退下。
此间正是一处花团锦簇之地,谢姝月百无聊赖地折了一朵月季拿在手中把玩,轻轻嗤笑了一声,“眼下没有旁人,睿王殿下总该说了吧?”
“人比花娇花失色,花在人前亦黯然。”睿王没有回答谢姝月的话,晦暗的视线落到谢姝月把玩着鲜红花瓣的纤白手指之上,又道∶“与谢小姐一比,当真是满园春光都黯然失色了。”
谢姝月闻言一愣,又想到了太子题的那句酸诗,连忙嫌恶把手上的花扔开,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倒还当真是怪事,难道这做酸诗是皇家的优良传统不成?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卖弄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当真不怕把听的人酸死。
睿王见到谢姝月这般反应,脸上笑容一滞,但还是耐着性子,叹息道∶“本王甚是欣赏谢小姐,只是可惜皇兄却不懂得疼惜。”
“哦?”谢姝月闻言倒是来了兴趣,又问道∶“睿王何处此言?”
“谢小姐可知,皇兄其实早就心有所属。”睿王稍稍靠近谢姝月神秘道。“这次赐婚确实并非皇兄所愿。”
“此话当真?”谢姝月状似惊讶,皱了皱眉,“我怎么听说太子一贯不近女色,何时又有的心属之人?”
睿王见谢姝月上钩,眼底诡计得逞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深,只是面上却依旧是一番痛心的模样,沉声道∶“自然是真的,皇兄现在无论走到何处都会带着那名女子的画像,足以可见其用情之深。”
“本王无意离间谢小姐与皇兄的感情,只是担忧谢小姐他日入府,反倒被恃宠而骄的欺辱了去,这才忍不住提点一番。”
谢姝月打量了一眼睿王,一时间却当真不知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太子确实带着画像来了行宫,但上面画的确实谢姝月本人,而照这么一说,其中之事倒是有待商榷了。
“既如此,便多谢睿王殿下提点了。”谢姝月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微微福了福身,起身时又是一副为情所伤,我见犹怜的作态,“时候也不早了,臣女就不劳睿王殿下相送了,先行告辞了。”
睿王倒是还想说什么,但见谢姝月这般黯然神伤,想必也听不进什么话了,不过心中肯定已经开始对太子生了怀疑。总之目的已经达成,他若是再画蛇添足,反倒不好,于是假模假样的安慰了一下谢姝月,便任由她离开了。
谢姝月心中有事想要确认,因而脚下越发快了,不多时便已拐过垂花门,确认睿王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这才随手在路上抓了一个内侍,悄声问道∶“这位公公,你可知道采星阁怎么走吗?”
“采星阁?”内侍打量了一下谢姝月,恍然大悟道∶“您就是谢小姐吧。”
谢姝月倒不知自己何时这么出名了,只得点了点头。
“采星阁就在前面不远处,谢小姐直走便是。”内侍遥遥指了个方向,示意道。
谢姝月确认了一下方向,连忙道了声谢,刚走出不过三步,脚步又停顿了下来,面色奇怪地问道∶“你可有见过太子吗?”
“太子殿下?”内侍愣了愣神,又笑道∶“谢小姐说笑了,在这宫中当差的,有哪个能没见过太子殿下呢。”
“那太子殿下到底生的是何模样,不知公公可否告知一二?”谢姝月眼睛一亮,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塞到内侍手中,悄声问道。
内侍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好事,半推半就地收下后,绞尽脑汁地想着形容词∶“太子殿下芝兰玉树,龙章凤姿……”
谢姝月抬手示意内侍闭嘴,无奈道∶“你能具体说一说吗?比如他的眼睛长什么样子,鼻子长什么样子之类的。”
内侍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但实在是词汇匮乏,不知如何形容,擦了擦额角的汗,犹豫道∶“这……”
“不如这样,我再给你一片金叶子,你随我去一趟采星阁,我来画,你来认,怎么样?”
谢姝月见他实在是形容不出来,只得出此下策,内侍听到认一下人就还有赏赐拿,哪还有拒绝的道理,连忙点了点头,便殷勤地给谢姝月在前面带路。
迎冬早就来到了采星阁收拾行李,但眼瞧着太阳都要落山了,谢姝月还没有回来,但这行宫人生地不熟的,她也只得在这里焦急的等着。过了好些时候,才看见谢姝月带着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迎冬,这里有纸笔吗?”谢姝月刚刚走进采星阁,还没来得及跟迎冬解释今日发生之事,便提着裙摆快步走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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