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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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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见刚刚那个老伯说的,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我大哥和长乐。”谢姝月表情难得严肃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欲哭无泪道∶“一会万一被他发现我又偷偷摸摸跟着跑出来了,又得被他好一通说教。”

“怕什么。”殷玄铮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拿着手上的面人轻轻和谢姝月手上的碰了碰,含笑补充道∶“现在应该是你大哥和长乐怕遇见我们才对啊。”

“你不会又想借题发挥给长乐安排什么教习女官吧?”谢姝月想到之前殷玄铮干的事,顿时忍不住恼怒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故作凶狠道∶“你要是真的又这么干,那就干脆也像上次一样把徐尚仪给找过来,到时候把我一起累死得了。”

知道谢姝月又想岔了,殷玄铮连忙将她的手指握住,心里本来就对上次的事有些心虚,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遇见了你大哥,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谢姝月疑惑地将这四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殷玄铮点了点头,把手上的面人跟谢姝月的摆在一起,意味深长道∶“大胆一点,我们可是已经定下了婚事的,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有什么好怕的?”

谢姝月脑中灵光一现,顿时明白了殷玄铮的意思,细细琢磨之下,虽然不知道谢轻寒和长乐郡主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不过既然谢轻寒今日和她一样都是偷偷离府的,长乐又难得的带着面纱,估计两人也是不想让旁人知道。

就算是真的遇上了,谢轻寒应该也不会和她真的过多计较。

反正大家都是偷偷溜出来见心上人的,哥哥妹妹有什么不一样的,谁也没资格说谁。

这么想着,谢姝月顿时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情仔细端详着手上刚刚做好的面人,原本未上色的面人单看五官便已经栩栩如生,被上了色彩之后更是精巧无比。

头上戴着的珠钗,耳垂上的玉坠,谢姝月的指尖一一滑了过去,直到停在了面人的衣襟处才猛地停了下来,原本平滑的衣襟处,不知何时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应该是那朵紫色的绢花,现在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尽管她刚才离开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的护住了面人,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看着上面那一块小小的缺口,谢姝月心里忍不住有些遗憾。

“要不再去找老伯重新捏一个?”殷玄铮也瞧见了那块小小的缺口,见谢姝月似乎有些在意,连忙出声安慰道∶“不如我们再绕回去捏一个更好看的,怎么样?”

谢姝月摇了摇头,捏着竹签的手指紧了紧,叹了口气道∶“再绕回去重新捏估计就要赶不上放花灯了,这样也挺好的,一会回家找颗碎珠子黏上应该也不错。”

“走吧。”谢姝月空闲的手扯了扯殷玄铮的袖子,展颜一笑,调笑道∶“今天可没有凌轩过来给我们送花灯了,这次就要我们自己来挑了。”

听到谢姝月笑意吟吟地说着这话,殷玄铮总有一种把戏早就被看穿的错觉,不自觉地抵唇清咳了一声,牵着谢姝月的手便朝着不远处买花灯的摊位走了过去。

当时被谢姝月拉着跑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直到现在两人才察觉,不远处便是梁河的几座桥了,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们结伴拎着花灯从桥上走过,欢声笑语顺着荡漾的水波穿了过来。

偶尔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孩童拿着鲤鱼灯在上面嬉闹而过,身后是正紧赶慢赶追着他们的妇人,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给被撞到的行人道歉,但孩童天真无邪的样子却实在让人生不起什么起来,大家相视一笑也便算了。

谢姝月站在摊位前,精挑细选出几个款式放在眼前打量着,时不时用眼睛巡视做着对比,过了好半响也没能挑出满意的,不由得又有些泄气,拉过身旁的殷玄铮便问道∶“你觉得哪个比较好看?”

殷玄铮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盏花灯,刚刚想指上最边上的一个,可见谢姝月又眼巴巴地盯着最中间的,而他又刚想指最中间的,谢姝月又恋恋不舍地看向了最边上的。

这么一来一往的,最后也没能选出花灯的款式,殷玄铮只得无奈道∶“反正今天也无事,不如都买了一起放放看看好了。”

“哪有人一次性放五六盏花灯的。”谢姝月似是嗔怒地瞪了殷玄铮一眼,这才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花灯。

“这位姑娘说的对啊,一次放一盏就好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愁没机会放其他款式啊。”摊主是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人,见谢姝月与殷玄铮两人这般亲密便知两人的关系,因而也有心帮着说了一嘴。

谢姝月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伸手便指向了最边上的花灯,脸上不知是花灯的烛光,还是因为刚才摊主所说的话,正像是朝霞一般泛着娇艳的微红,“我们就要这两盏了。”

比起上一次放花灯的冷冷清清,今天倒是异常热闹,点燃的各色花灯照亮了半个河面,河岸旁有为家人祝祷之人,也有祈求功名与财富之人,但更多的还是如他们一般相互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看着轻轻漂浮逐渐远去的花灯,轻声许下彼此之间的誓言。

学着旁人的模样,谢姝月也拉着殷玄铮走上了一旁的小桥,手上还拎着刚刚选中的花灯,细心的摊主已经帮他们点燃了其中的烛芯,只待携手走过这道桥,两人便可以一起在河岸将它放入水中。

“这么多的花灯,看来今天的河神很忙了。”

谢姝月扶着栏杆向湖面望去,烛火似乎也点燃了她眼中的火焰,随口便调笑道∶“看来之后要是想来放最好还是要挑一个人少的时间,这样河神才能听得到我们的愿望。”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河神那日睡的比较早,没能听见我的愿望?”殷玄铮虽然不信鬼神,但还是相当配合地无奈道∶“不然到时候赐婚的圣旨还要颁第二次,还挺麻烦的。”

“那还不是因为……”

谢姝月刚想说话,抬眼之间却猛然闭上了嘴,看着对面的桥上与他们同向而行的两人,眼睛难以置信的睁大。

而对面的人也似有所感,抬眼向这边看了过来,相似的两双桃花眼隔着并不怎么远的两座桥沉默地对视着,即使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但那股尴尬的氛围却渐渐弥漫开来。

“怎么了?”

殷玄铮有些疑惑谢姝月的停顿,刚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谢姝月却轻咳一声,拉着他的衣袖便急匆匆地要走,嘴上还说道∶“我们赶紧去找个人少的位置,不然一会就挤不进去了。”

而在另一边桥上走着的长乐郡主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谢轻寒怎么突然之间就走的这般匆忙,但回头看过去也只有陌生的人群,让她的心里更是费解不已。

“矜矜,我们就在这里吧。”

见谢姝月漫无头绪地沿着梁河边走着,拎着花灯绕了好几个圈子后,殷玄铮忍不住将人拉住了,指着一处角落解释道∶“上一次我们便是在这里放的花灯。”

谢姝月愣了愣,连忙点了点头,她绕了这么多路,主要还是怕不小心会遇上谢轻寒和长乐,倒也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只是这种场景遇见自己的亲哥,而且还要一起放着祈愿花灯,总觉得有一丝莫名的诡异。

长乐郡主也快被谢轻寒给绕晕了,眼见着谢轻寒走了一处又一处,拎着花灯就是不肯停下脚步,让她只得随手便指了一处说道∶“谢世子,不如我们便在这里放灯吧,正好人少且僻静。”

正好旁边还有块大石头,放完花灯两人还能坐着说说话,长乐郡主盘算了一下,心里更是满意无比。

谢轻寒似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容,拿着花灯跟在长乐郡主的身后走了过去。

看着花灯逐渐随着流水远去的谢姝月弯了弯眼,轻轻地靠在了殷玄铮的肩头,颊侧的梨涡若隐若现,最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时时刻刻心里都带着顾虑,行为处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生怕落入别人设下的陷阱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她靠在心上人的身边,才突然感到长时间紧绷的精神就这么放松了下来,周围开着的月季花带着芬芳,吹过的晚风清凉柔和,眼前站着的人熟悉无比……

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两人,谢姝月眼睛猛然睁大,原本还倦怠的精神再次绷紧,难以置信道∶“长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河河岸那么长,她还特地绕了好几圈,怎么就在这个时候遇上了?

接触到长乐郡主的眼神,谢姝月尴尬地从殷玄铮的怀里直起身来,站起来故作随意道∶“你们也来放花灯啊,真巧。”

“谢姐姐,你不是身子不适早早就歇下了吗?”长乐郡主愣了愣,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和谢姝月遇上,讷讷地出声问道。

身子不适,是谢姝月为了糊弄谢轻寒而找的理由。

见谢轻寒意味不明地朝这边看了过来,谢姝月眼神躲闪,下意识地便抓住了殷玄铮的手,殷玄铮顿时心领神会,笑意吟吟地反驳道∶“那还真是巧了,谢世子不是明早还要赶赴云州,也一早就歇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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