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那官差见阿箬这般配合, 也好说话, 便放她进屋收拾一番,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阿箬便牵着寒熄从屋里出来。
到了衙门, 这些人也未太为难阿箬,审讯室有些小,里面坐着的人却不少。
前两天丧妻的周大人,杨老爷与杨夫人,就连杨家的长子,那位不学无术只知风花雪月的杨公子也在场。
若月馆的馆主,还有齐卉坐在边位。
齐卉见到阿箬与寒熄,愣了一下便站起来,但他还顾忌场合,心中虽惊讶却也未开口说话。
审讯室中间只有一个位置,直面周大人,阿箬将那小椅子端到了另一侧,扶着寒熄坐下后,自己站在众人面前等待问话。
周大人清了清嗓子,问道:“姑娘如何称呼?又是哪里人?为何来到白月城?”
“大人叫我阿箬便可。”阿箬回答还算自若:“来白月城只是路过。”
“哦?”周大人摸着胡子道:“昨日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杨小姐与若月馆的银仙儿连带着若月馆中几个打杂的轿夫一并失踪,后来被人从城外乱葬岗找到,银仙儿浑身是血,杨小姐的身上也沾了不少,而那几名抬轿子的男子全都死了。”
“有人说在她们二人出事之前,看见你在杨府门前鬼鬼祟祟。”周大人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侧坐在椅子上的寒熄身上,道:“若月馆的老板娘也直言,你那位兄长早间与另一个公子去找过银仙儿,银仙儿见过他们二人后,便离开若月馆,直至今晨被人发现与杨小姐一并昏迷在郊外。”
“啊,杨小姐出事前,我的确在杨府门前。”阿箬的目光落在齐宇林的身上:“我与齐公子碰过面。”
齐宇林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坦荡,心中不禁生疑。
“既然你承认你昨日去过杨府,对杨小姐与银仙儿一并失踪之事,你可知情?”周大人摆出威严。
阿箬道:“是银仙儿带走了杨小姐。齐公子离开后,银仙儿与杨小姐耳语几句,杨小姐便支开了丫鬟,随后跟着银仙儿坐轿离开。轿子越过那片荒无人烟的老城,直接到了城外乱葬岗,若非我有其他要事,应当能帮你们抓到凶手的。”
众人见她居然将路线说得这么清楚,顿时正襟危坐,周大人怒哼道:“怎就敢确保,你不是杀害轿夫,打晕她们的凶手?!”
“因为我没有动机啊。”阿箬双手背在身后,虽说身形纤瘦单薄,却有一股叫人不敢胁迫镇压的气势。
“听周大人这么说,可见杨小姐与银仙儿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既如此,请周大人回答我几个问题,说不定我能帮你们解开她们为何会出现在乱葬岗的疑惑。”阿箬站得有些累了,且面对这么多双质疑的眼睛,实在有些不适。
她双目四顾,又找到了一把椅子,也不客气地走过去,提着椅子放正便坐上去。
“你……”周大人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无视自己官威的,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官差也气恼不已,长剑未出剑鞘,指着阿箬道:“大胆刁民!竟敢无视大人!”
“有视,我这便看着周大人说。”阿箬面朝周大人方向,她这话却弄得周大人无言以对。
说什么?告诉她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切?凭什么?
“大人说,找到杨小姐与银仙儿时,她们身上都有血迹,那请问谁身上的血迹多?血迹分别分布于何处?”阿箬问。
周大人愣了一瞬,周围顿时有人喊:“你放肆!”
阿箬一记眼神瞥过去,凉飕飕的如同两把利刃,直叫那官差倒吸一口寒气,吞咽了一下,又有些胆怯退缩了起来。
周大人蹙眉:“怎么?你想帮本官破案?可你自己也未洗脱嫌疑!”
“我无需为自己辩解,因为若我想杀一个人,不必见血。”阿箬坦然地笑了笑:“且若我想杀一个人,也不必把她拉到荒郊野外动手,我自有办法逃脱。”
“哦?”
阿箬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若不露出点儿本事,怕是不能问出关于杨姝和银仙儿的事,便干脆背过身去比了个结印,双手于脸上覆盖再展开,露出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张隋云旨的脸。
若月馆的馆主见到她,连忙指着她的脸道:“啊!你、你是早间来的那位公子!”
阿箬开口:“正是。”
众人惊异不已,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换了一张脸,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不待他们再细瞧,阿箬便抬起广袖遮蔽,手臂重新放下来时,已经恢复本来面容了。
她若有这般瞒天过海的本事,的确无需把人带到郊外去杀,且银仙儿与杨姝,其实都没死,甚至身上都没受什么伤。
审讯室里一刹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脸色都很凝重,过了许久周大人才开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若非要说出个身份来,你便当我是捉鬼降妖的玄术师吧。”阿箬说出这话后,周大人的脸色顿时铁青,他目光怔怔地落在阿箬的身上,又问:“那姑娘易容成男子模样,进入若月馆的理由,便是为了捉鬼降妖?”
“周大人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令夫人会失忆?又为何她要说自己是银仙儿?银仙儿为何不弹琴了?又为何在若月馆里挂上了红牌?”阿箬问出这些疑问后,若月馆的馆主顿时起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她、她近来这几个月,的确性情大变。”
“你是说,银仙儿是妖?”
此话一出,杨老爷与杨夫人顿时紧张道:“那、那姝儿与她碰面,是否会被害啊?”
杨公子的脸色最差,这几个月他都可与银仙儿同吃同睡。
“她不是妖,但不代表她与妖物无关。”阿箬微微抬起下巴:“现在周大人可以回到我先前的问题了吗?”
“衙门的人发现她们时,银仙儿身上的血迹更多,袖摆染红,地上有匕首,正是那些匕首杀了四个轿夫,杨小姐的双臂上有血,可身上无伤。”周大人道。
阿箬又问:“杨小姐与银仙儿现在何处?”
“杨小姐在杨家休息,银仙儿在衙门的看守里歇着,二人俱未醒来。”一人回答。
阿箬微微垂眸:“我要去见银仙儿。”
周大人蹙眉,沉默了许久后道:“本官带你去。”
看来周大人的确如齐卉所说,是个不错的官,并不自大,也不昏庸。
阿箬起身道谢,走到寒熄身边去牵他,便拉着寒熄跟随周大人离开。
齐卉见状连忙跟上来,还小声地与寒熄说话,问:“公子怎会与这种官司扯上?还有你们、你们真的是玄术师?若此事实与你们二人无关,我便朝周大人开口,叫他们放你们离开。”
“多谢齐先生,此事或与我们真有些关系也说不定。”阿箬朝齐卉笑了笑,她又想起了什么,道:“齐先生丢在画舫里的两本棋谱我放在客栈了,等回去了再拿给你。”
齐卉未想到她居然还轻松地提起棋谱,一时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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