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今天的苏湉重新回归工作岗位,所以她把影评写完,接下来也就没有任务了。
但她也没着急着回巴黎,因为苏湉希望她能在戛纳这边多玩玩,顺便也可以多陪她几天,于是她就继续留了下来,想着可以等到furman教授有确切消息时再走,反正现在也是最悠闲的时候,之后可有得忙。
晚上九点,她如约去到macé沙滩和舒意一起观看露天电影。
她们来到的时候,海边竟然没什么人,大概是因为不远处有一个半露天的party,大家都往那挤去了。
舒意戴着口罩和她一起坐在躺椅上。
夜里海边风大,舒意穿得不多,细白的肩头外露,岑旎注意到了,于是招手找工作人员要来小毯子,让她可以围上。
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待着电影开场。
聊了没几分钟,岑旎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穆格打来的电话。
她没有把他存进通讯录,手机屏幕显示的依旧是那串号码。
舒意不知道是谁,见她捏着手机有片刻怔愣,于是隔着一层口罩轻声问她:“不接吗?”
岑旎摇了摇头,摁了拒听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给他回个消息。”
“嗯。”舒意点了点头,拉紧了肩头的小毯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岑旎把手机放在膝盖上,给穆格编辑短信说自己在看电影,等晚上结束后再联系他。
就在她发送过去后没多久,周围的音箱突然播起了前奏音乐,灰白的巨型荧幕恰好在此时出现了画面,今晚放映的影片竟然是05年的那部《艺伎回忆录》。
即使是户外,音箱的音效一点也不差,坐在海边沙滩上看露天电影,抬头就是星空的感觉很浪漫,她刚准备收起手机专心观影,却收到了穆格的回复。
他说:一起?
岑旎没打算和他一起,指尖轻触屏幕,给他回复了拒绝的意思后就没再看手机了。
其实《艺伎回忆录》这部电影她是看过的,但因为是很多年前看的,她只记得剧情的大概脉络,讲的是九岁的千代子小时候家里贫苦,后来成为了艺妓学徒,但她地位不高,只能做最简单的仆役工作。有一次她受欺负,在桥上难过哭泣时遇见了一位深深打动她的男人。那年她十二岁,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她决心成为艺妓并改名小百合,只是为了成名可以更加靠近他。影片的最后小百合终于如愿成为了那个男人的情妇,并且远居美国。
电影播了大概十来分钟,舒意突然问她:“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看过。”岑旎认真回想了一下,说:“我高考结束的时候看的。”
那时候她同桌邀请她去家里玩,她们一起窝在床上看的,现在想想那个同桌考到别的省份读大学后,她们就没怎么联系了,但前段时间还听别人说她考上了研究生。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原本相互作伴的人渐渐就会走散,而后又会重新认识新的人,一起观看同一部电影。这种种的经历正好都构成了人生的一部分,很奇妙。
“你有参加高考,我没有。”舒意微微垂眸,似乎有点低落。
“那你是参加艺考了?”
“没有。”舒意像是陷入了回忆,闭了闭眼,说道:“我家里苦,读到高三就没有继续读了。”
这是岑旎没有想到的,她出道前的经历在网上都被抹去了,所以很多人也不了解。
“你知道我看这部电影是什么时候吗?”舒意脸上挂着微笑,望向岑旎。
岑旎摇摇头。
“我12岁那年。”
观影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地坐着,距离她们最近的观众也是在两排座位前,所以她们聊天时不用害怕会影响到别人。
“那一年,我每天放学就跟着我妈待在小剧院里,我妈每天晚上都要负责最后清场打扫的工作。然后有一天晚上,剧院被人包场了,包场后播的正是这部电影,所以我也跟着偷偷看了。”
“也是那一年,我妈从剧院的舞台上摔下来,患上了腰伤长期卧床。”
舒意无奈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舒意那片薄肩细微地抖了下,眼眶泛红:“……她两年前去世了。”
“……抱歉。”岑旎轻轻握着她的手心,无声地表示安慰。
舒意摇了摇头,眼尾一滴泪水滴落在口罩上,岑旎连忙从包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她。
舒意接过,轻轻揩拭去眼尾的泪意,重新仰起脖颈看电影。
岑旎能猜到此时的她肯定很压抑难受,于是便由着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平复心情,没有打扰她。
海滩的风吹散了肩颈的发丝,像是凌乱无序心绪,四周只有荧幕音响传来的英文台词,那般娓娓道来,彷若托着你的脑袋诉说着千代子的故事。
电影渐渐播放到那一幕:千代子趴在木桥上伤心哭泣,那个影响她一生的男人从她身后路过。
他发现了小千代子,驻足了脚步,转过身来问她: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不开心呢?
小千代子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沉默着转开了脑袋。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带着十足的耐心:你摔伤了吗?别这么害羞,看我。
“岑旎。”舒意突然喊她,声音有些抖。
岑旎思绪还停留在影片里,闻言转过身,这才发现舒意好像哭得更凶了些。
“怎么了?”她握住舒意的手,俯下身做一个聆听者。
“我12岁那年第一次看这部电影,那时候我没有想过,我之后也会遇见一个像‘会长’一样的人。”舒意压住哭腔,嗓音隔着一层口罩断断续续传来。
“你应该或多或少有听过我的传闻吧,网上的,或者现实里其他人讨论的。”舒意说完,顿了一下,无所谓地笑起。
岑旎细眉微挑,很快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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