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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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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见闵亲王妃的日子,好像就是在赛龙舟的时候遥遥见过一面吧?

闵亲王妃何尝不是呢,她亦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更不会去对谁阿谀奉承,卑躬屈膝,所以,她在许多人看来,都是挺独的一人。

而用宋慈的话说,这就是个社恐。

“没有不打扰的,我亦是想着赏了这一景,便是要回京了,毕竟能偷闲出来看这山景,已是大幸。”闵亲王妃浅浅的勾唇,看宋慈没坐下,眼神一动,道:“太夫人若是觉得不自在,您请坐就是,景我看过了,也该走了。”

这是自主避讳了。

看着跟前这张面孔,宋慈倒没想什么可怜人之类的,每个人都有她的命在,闵亲王妃托生在那位名下,富贵她享了,要承担的累,她也得一并担了。

人就是这样,富贵和责任并存。

“这茶还没完全砌开,岂有老身来了,你就走的道理?没得说老身招人嫌,竟是王妃也不待见我了。”宋慈笑着坐了下来:“老身一把年纪,就喜欢和小姑娘们说说话儿,你快坐下吧。”

闵亲王妃有些讶然。

见宋慈大方,她也就没忸怩,也就坐了下来,看向宫嬷嬷道:“我喝的是惯常喝的苦丁茶,有些苦口,大概是不合太夫人的口味。这位嬷嬷不妨取了茶具茶叶来,换上太夫人的常用茶罢。”

还是主动避讳。

宋慈心叹,这位可真是自小修来的谨慎,都刻到骨子里吧?

“苦丁茶也有它的妙处,苦中带甘,就是你说对了,我好甜嘴,惯常不喜那苦的味儿。”宋慈也不拆穿她,只吩咐自己的人取了橘皮普洱来砌。

茶具她们也有,一并展开,自有婢女去做。

宋慈道:“也不用另起炉子烧水了,取了闵亲王妃这水吧,也都烧开了。”

闵亲王妃微讶,下意识地看向对方,见她脸上带笑,不似作伪,不由垂眸。

宫嬷嬷眼皮一跳,瞥向南山,后者微不可见的点头,这才放心。

宋慈吩咐,婢女自是去行事,南山却是亲自提了小壶去注水砌茶,第一道茶,便是先行品过了。

闵亲王妃眼角余光瞥见,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对宋慈郑重地施了一礼:“还没向太夫人道谢,五月里,承蒙您大恩,娘家族中信王叔家的侄儿躲过一场命劫,多谢您。”

宋慈哎哟一声,抬了抬手:“你看你,这都老黄历的事了,还提它作甚?小王爷福大命大,没有老身也能躲过的,他近日可好?”

闵亲王妃摇头失笑:“且儿私下调了侍卫护卫贵府小二公子前去西北,叔父大怒,打了一顿,禁足一月,现在在族学里读书习字,等闲不能出外了。”

宋慈闻言,便是有些讪讪的,呵呵尬笑两声:“他这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的错。”

第951章 老身灌你一碗毒鸡汤

闵亲王妃听了宋慈的话,勾了唇笑:“您这是自谦了,贵府小公子能人所不能,以这种年纪敢远离父母家族单枪匹马的去入伍,已是叫人心生佩服。”

宋慈眉睫一动:“竟是连你也知了?”

闵亲王妃点头:“偶然回信王叔父家时听了一嘴。”顿了顿又道:“您放心,此等事,我不会往外宣说,事实上,也无人会像您这般与我一道坐着喝茶说话吧。”

这话里,带着自嘲,却不见半点黯然,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宋慈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妃说不说也无所谓,他久不在京中人前出现,有心人只要一打听便知。”

闵亲王妃心想也对,毕竟宋家也不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家。

“太夫人很有福气,儿孙个个都极是出色,听说又得一孙,我以茶代酒,恭喜您喜得金孙。”闵亲王妃端起茶杯敬了个礼。

宋慈也端起茶,笑着道:“多谢你了。我这孙儿来得不易,今日也是为了他来寺里还愿祈福,顺便布施。王妃若是不嫌,到时候也吃个喜,沾沾喜气。”

闵亲王妃一愣,很快就笑着点头:“好。”

两人一时无话,偶有山风吹来,倒是有些许静谧。

宋慈好奇的看着闵亲王妃的侧面,心想这人担着这个身份,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做到淡定自若的。

说实话,闵亲王妃可比她看过的许多姑娘要来得淡泊多了,她像是一朵高岭之花,不屑和谁争,大概也是和谁争都不屑,仿佛早已认准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当那朵只受人仰望的高岭之花。

“太夫人这般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生出花了?”闵亲王妃被瞧得有几分不自在,实在是对方的目光太炙热了,让她想忽视都难。

宋慈脱口而出:“你不是脸上生花,你本身就是一朵高岭之花,老身是看得呆了。”

闵亲王妃脸一热。

这是夸奖吧,可听着怎么有几分被调戏的感觉?是错觉吧?

宫嬷嬷瞥见她脸上的晕红,默默地移开视线:您不是错觉,是真被调戏了。

“太夫人您逗我了,我不过是这芸芸众生的一个蝼蚁罢了,甚至都不能往外爬,一生都要活在别人眼里。”闵亲王妃淡笑,语气里带了一丝的落寞。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换个角度看事,总会发现不同的风景,好比这样。”宋慈指了前面的风景,又示意她转身,道:“你看,是不是不同?活在别人眼中无所谓呀,但你可以选择怎么活呀,来这世上一遭,尽力让自己活得自在些,那就够了。”

“其实呀,这世间烦恼很多,却不是烦恼找上你,是你自己选择了烦恼。所以老身有句话赠王妃,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困住你。王妃愿意来这松山寺,不也是知道这个理么?”

闵亲王妃微微一震,坦然叹道:“太夫人可真是睿智之人。”

宋慈故作高傲地道:“王妃过誉了,老身素来深藏功与名,不值一提,哈哈。”

事实上,我只是个毒鸡汤的搬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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