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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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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澈接过牙片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

“嗯,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个病人,还得过会儿。”许澈抬腿就要回去。

陶千漉抓住了许澈的胳膊,然后放开:“等一下,要不这样,我等你,一个病人的话应该也不会很久的,我请你去吃医院的食堂吧!”

她的两只手都背到后面,快要拧成麻花了。

“行,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过头对陶千漉说。

许澈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陶千漉给他的牙片,正准备揣进兜里。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陶千漉指着牙片问。

“带回住院部。”

“哦。对了,我今天看我那颗做了根管治疗的牙齿内部那条白白的线状物是啥啊?”陶千漉记得那条白线一直延伸到牙槽骨,很长。

“那是你根充的材料,其实这个牙片在你根充那天就应该拍了。”

“那你为什么你今天才让我拍?”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陶千漉看见医院小道上的桂花树上余存的点点黄花,觉得时间好像被人剪辑了,此刻或许才是故事的真正版本。

她想起高叁上学期的那个秋天,暑假拿到的生物竞赛一等奖的许澈已经和北大签了协议,保送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这也意味着许澈可以在兵荒马乱的高叁悠然惬意。

陶千漉的化学成绩一众学科最为突出,高一一整年都在准备化学竞赛,该上的集训课她一节不落,该做的题她也一题不少,可即使是这样在高手如云的化学竞赛小教室里也只能排在中下游,甚至被一边准备生物顺便准备化学竞赛的许澈吊打。她永远记得自己某一天突然冲到化学老师的办公室告诉老师她不想搞化学竞赛了,她要换成生物,那个老头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不予干涉,末了还略带嘲讽地摇摇头。

可是后来许澈提出只想要专心备考生物竞赛,放弃化学竞赛的时候,老头软磨硬泡,苦口婆心地劝说,最后甚至提出不需要他来上课只要报名参加即可的条件。

陶千漉其实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差距,唯一能够让自己内心妥协的办法就是摧毁过往的所有之后再重新建立自己的堡垒。她要换成生物,不仅仅是因为许澈也学生物竞赛,也为了自己内心的骄傲和倔强。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即使你不断地给你自己洗脑说你一定可以,现实世界里也不会有武功秘籍,更不会有高人愿意把自己的内力渡给陶千漉,从此之后她便天下无敌。复赛的时候她止步全省前五十,她和许澈的手里都握着一张入场券,许澈的座位是临近舞台的VIP座位,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也是会登台演出的人,而她的却是站票,是在最后一排随时会被淹没的位置,那场演出不如不去。

十月下旬,各种竞赛的成绩都出来了,一班的学生大多都是竞赛生,又已经是进入高叁的关键时刻,再加上一大波自主招生的考试即将到来那段时间班里的气氛很微妙,像是一瓶没有拧开的可乐,永远不知道拧开瓶盖的那一刻会有多少气泡。

南城一中高叁每天的晚自习对应不同的科目,每晚有叁节课,第一节课随堂测验,第二节课试卷会打乱随机分发给学生,一边讲题一边改出分数,最后一节课自习。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交上去的生物试卷被江萍随意分成四沓,放在每一列的第一排,陶千漉好心地分发他们这一列的试卷,偷偷扣下来一张。

江萍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她最近教课的状态也很差:“大家给同学改分数的时候要公平,不能乱加分也不能乱扣分,到时候讲完了每一组的组长统计一下分数交到我这儿来。”

江萍停顿了一会儿。

“这样,改卷子的人把名字写在试卷第一面。来,我们讲第一题。”

陶千漉照做,一笔一画,努力把字写得隽秀而又不失个人特色。

被扣的那张卷子的主人是许澈,即使已经被保送却还是写满了整张卷子。

“吱呀,吱呀”

不知道是谁的椅子发出的声响,从这堂晚自习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江萍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依然自顾自地讲题。

陶千漉顺着声音大概能够判断出是靠窗边座位的某个同学,紧接着她发现周围的人纷纷朝窗边的方向看,最后锁定始作俑者黄宇泽。

黄宇泽此刻正一边坐在椅子上转着手里的笔一边抖着腿,完全不觉得这声音打扰到了别人。黄宇泽的同桌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不耐烦地提醒了下抖腿的人,谁知道黄雨泽居然抖得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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