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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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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见她,眼里多藏着□□占有;唯独朝玉公子看她,那眼里便像清清淡淡下了一场雪,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欲.望,没有占有,让人心里安静。

所以,当时她想:若跟着的人是他就好了。

可惜,他眼里是当真什么都没有。

所以,自然也没要她。

他就像只是趁兴来喝一场酒。

喝完酒,趁着微醺,又踏着月色,扬长而去。

“有明月在中,群星失色矣。”

离娘微微失神。

“我看窈娘这心啊,已经遗落旁处,捡不回来咯。”

钱公允一叹,离娘伸出藕臂,嘻嘻一笑:“公子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哪里配谈心呢…”

话未完,离娘便被钱公允拉着压到身下。

被翻红浪,鸳鸯交颈。

一只银锡壶被踢到榻边,银盖落到地面,撒了一地的酒液。

离娘余光里仿佛瞥见夜色里,一白色身影在月下踽踽独行。

她眼里落下一滴泪。

***

休沐已经过去四日。

江蓠在褚莲音的别庄内已经呆了两日,别庄僻静,背靠公胡山,曲江蜿蜒在山脚,气温一下子变得凉快起来。

江蓠只觉得近来萦绕在心头的那股躁郁似乎也随着这风消散了。

褚莲音看看她:“阿蓠妹妹,你总算笑了。”她道:“以后可莫要板着脸了,你笑起来这般好看,若我是个男子,必定要娶了你去。”

江蓠被她说得脸一红,嘴角的笑就更甜了些,也不说话,只拿了一双烟笼纱、雾含水似的眼眸看着褚莲音,直看得褚莲音心都酥了半边,心道:世上怎会有阿蓠妹妹这般可人怜的女子,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臭男人去。

一想到这儿,褚莲音心中就有些不那么得劲儿。

这世上的人,大抵分投缘和不投缘两种,她与阿蓠妹妹大概是前世的缘份,她第一回 见她,便觉得这个妹妹见过的,后来等阿蓠妹妹大了些,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些。

江蓠可不知道褚莲音这一番心理,她正坐在藤编的椅子上,拿小签子戳了钟老伯奉上来的寒瓜吃。

钟老伯就是这别庄的庄头,寒瓜也是他种的,就种在别庄靠近后山处,每日清晨钟老伯就去后山摘一个寒瓜过来,浸到井水里直到傍晚再提出来——这时的寒瓜便带了井水的沁凉,入口又沙又甜,一口下去,能驱散一整天的暑气。

江蓠很喜欢。

每到傍晚,她就和褚莲音一同坐在别庄的院子里,纳凉消暑,吃瓜谈天。

院子里有一棵上了年头的老槐树,风一过,槐花簌簌飘落,江蓠伸手,一朵槐花就飘到她的掌心。

褚莲音笑着道:“啊呀,这花儿又飘到妹妹你那去了,我这边倒是一点不讨它们喜欢。”

她这话说得不错,江蓠发间、肩头,甚至裙摆也飘了一点槐花,这些花儿,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谁也不飘,就飘江蓠一个人。

在旁边替他们打扇的央翠笑着打趣:“依我看啊,表小姐就是传说中的花仙转世,否则,这些花儿草儿啊的,怎么就如此亲近表小姐?”

“对,前两天我爹还与我说,自打前日表小姐去过寒瓜田,那看起来有点蔫的寒瓜藤倒精神了些呢。”说话的这人是庄头的女儿钟小丫,她生得活泼,平时爱在江蓠和褚莲音身边凑个趣。

“贫嘴。”江蓠点了点钟小丫,“你怎么不说我是花农。”

“哪有这样好看的花农。”钟小丫作势讨饶。

其他人看她这样,不约而同笑了。

正说着话,一个仆妇进来,说有人往别庄送来请帖。

“可说是谁?”褚莲音问。

“卫所大人家的。”

“卫所大人家…春莺?她也在这儿?”江蓠道。

她在白鹿书院交的两个朋友之一,春莺就是右仆射家的二女儿,性子活泼爽利。

“阿蓠妹妹,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这附近是避暑圣地,汴京城内有许多人在买房置业,就连长公主的别庄也在这,叫静园。那静园占地千亩,其内雕梁画栋、名花奇石尽有,为汴京城第一园……等到金秋十月,长公主就会在静园举办一年一度的菊花宴,到时你就会见菊花开遍园林,平时见都不见不到的珍品会遍布静园各个角落……”

江蓠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褚莲音道:“你不是最爱花花草草?到时大姐姐带你去。”

褚莲音说着,对这个仆妇道:“将人引进来。”

那人进来以后果然给了张拜贴,说是自家二小姐听闻江小姐与褚小姐到了,连忙送来请帖,请她们上门一聚,并特意叮嘱她们不必送礼。

褚莲音哈哈一笑:“这春莺,说是不必送礼,恐怕想着我家的寒瓜呢。”

原来,这寒瓜虽不算得金贵东西,自引进后许多瓜农都会种,可褚家的寒瓜却不一样,钟老伯这一手种寒瓜的本事,是早年自一个胡人那学来的,经他手种出的寒瓜又沙又甜,春莺吃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妹妹,明日我们作客就带两个寒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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