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府医皱着眉头,不禁心下叹气,近些日子他来南院的次数实在是多了些,他见是贺昱受伤,也不敢怠慢,忙仔细查看,按在了他疼痛处,见无内伤才松了口气道:“索性避开了要害处,只伤到了后背,但也不可小觑,公子还是要卧床数日好好休养才是。”
要卧床休养一事,是贺昱没想到的,他皱了皱眉头道:“要休养几日?”
府医摸了摸胡子道:“最少十日。”
那怕是瞒不过去了,贺昱受伤的事情到底是没瞒住,贺秋浓前脚刚走,谢婉后脚就迈进了院子里,一进屋就见贺昱面色苍白的坐在榻上,问清缘由,眉头紧皱,转头就看向姜笙,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贺昱见状忙道:“与表妹无关,母亲莫要怪她!”
姜笙心有愧疚,闻言低垂着脑袋,强忍着泪水走到谢婉身侧,连头都不敢抬,准备迎接谢婉的责骂,毕竟贺昱是为着救自己受的伤。
怎想谢婉拉起她的手,往府医面前一推道:“劳你给这孩子也看看可受伤了。”
姜笙一愣,忙抬起头来看向谢婉,怎想她面上虽肃,却无半分怨怪,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忙又垂下了脑袋,定是自己看错了。
府医点了点头,忙上前细细查看,摇了摇头道:“姑娘安好的,夫人放心。”
谢婉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便让四周人都退下,姜笙心咯噔一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是姜笙的错,表哥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那马踢伤.....姨母怎么罚我都是该的。”她垂首认错,手不住的抠着手中衣袖,声音越说越小,她本就瘦弱,现在低垂着脑袋更显可怜。
谢婉道:“要我怎么罚你?”
贺昱闻言忙要求情,却被谢婉眼神一扫被拦了下来。
“罚跪,禁食,再或者鞭笞都可,只要姨母能解气,姜笙都受得。”以往一年里,一犯错姜王氏左不过就是这些罪罚,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如今一犯错,便觉得就该受罚。
“罚跪多久?禁食几日?鞭笞多少下?你且给我说说,按你以往的情况,这错该多少下?”
姜笙咬了咬唇,将姜王氏定的规矩缓缓背来:“害兄长受伤,该鞭笞十下,罚跪三日。”
谢婉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柳妈妈,你可听搞清楚了。”
柳妈妈看向姜笙的眼里满是心疼,她点了点头道:“老奴听清楚了。”
姜笙心下叹了口气,而后乖乖的跪倒在地,挺直了腰板一副等待受罚的样子。
“这些事,你当时就没查清楚?”谢婉忽然怒道。
柳妈妈忙道:“是老奴失察,未曾想到姜王氏竟敢大胆至此,竟敢如此糟践姑娘。”
谢婉将姜笙一把扶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眸光不禁一痛,转而又对着柳妈妈道:“去查!都给我查清楚,查明白!”
柳妈妈点了点头,忙道:“夫人放心,老奴这便命人去查,定不能轻饶那恶妇妇人!”
作者有话说:
小笙儿的很苦的,她的自信心与性格要重建,新年好呢
第12章 廊下
姜笙自始至终都垂着脑袋,全然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这幅样子落下谢婉眼里,不免更觉得心疼,伸手将她拉道怀里,如此瘦小虚弱,小心的抚了抚她的脊背,什么话也没说,难怪她做事如此敬小慎微,待人疏离,那一年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稍安抚了两句,转头看向贺昱,见他神色放空,一脸沉色,不得又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心思都如此的沉。
又叮嘱了一两句,领着柳妈妈便去小厨房煎药去了。
姜笙就一直守在他床榻前,虽有些拘谨,但能帮他端个茶也算是能弥补心中愧疚之意,奈何一整个下午,也未见他吭哧口渴一回。
“右边架子上的书册,表妹给我拿来可成?”
姜笙愣了一下道:“好,我这就去拿。”
架子左右两侧都有书,左侧书籍已琳琅满目,当是已经读过的,唯有右侧书案上端正摆着两本,《文章正宗》与一本诗册,姜笙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思索了下,两本都抱着送到了贺昱跟前。
贺昱看了一眼,只伸手接过《文章正宗》。
边低头翻阅边问道:“近来可习什么书了?”
姜笙微垂下脑袋道:“父兄在时,我习过四书五经,账册也会看些,只是近一年来没正经看过什么书了”
姜王氏唯恐她在账目上精近,学识懂礼后,脱离了她的掌控,别说账册了,就连书籍她那小院子里都没见过一本。
贺昱的瞳孔一滞,没再多问缘故,伸手指了指姜笙手中的诗集道:“这本你先拿去看看,我这处旁的没有,书倒是多的是,若是有不懂的,可来问我,待看完了这本,我在给你换旁的。”
姜笙抬头,心下忽热热的,捏着那本书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贺昱见她久不言语,以为她担心自己读不懂,又叮嘱道:“可是担心读不懂?这本的深度当最合适你,若是读不懂,再来寻我就是。”
姜笙闻声忙低下脑袋,点了点头道谢。
“待你身子再好些,我再让母亲安排,送你与秋浓去学课,莫担心旁的。”顿了下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姜笙先回去了,表哥再好好休息吧。”唯恐自己在打搅了他,忙起身离去。
青书恰与姜笙擦身而过,微微弓腰目送着她出了院门,才端着汤药送到了贺昱跟前:“公子,喝药吧。”
此刻外头天色渐暗,浓冬的暮色被乌云压着,深沉的仿若透不过气来。屋内未点烛,更是昏暗一片,待到了跟前,青书才发觉贺昱手上正拿着书册。
伸手忙接了过来:“公子要看书?那小的多点两盏烛。”
贺昱仰头便将汤药喝尽,眉头都未皱一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道:“灯不必点了,我安歇了。”
青书愣了一下,忙接过了碗盏,点头应是,边伸手拉上帷幕边道:“公子待表姑娘真是好,只是公子,你当也要注意下身子,今日实在是凶险的很。”
想起今天那惊起的追暮,青书心下一阵后怕,后背都不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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