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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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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看它的模样忍不住问:“您这什么时候多了条狗?”

张道长一边掰花生米一边回答:“来了小半个月了,我给起一名儿叫小黑,自己突然出现在这的,后来就赖着不肯走了。”

“可聪明了,还会玩球呢。”

小黑被喂了几粒敷衍的花生米,显然不太满意,站在原地哼哼唧唧。

张道长又剥了半个红薯喂它这才让它满意。

陈北看得直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黑的头,结果小黑反而后退两步往后跑去,没过几分钟又叼了个球放到陈北脚边。

“哟,真挺聪明”,陈北扬眉,“是想跟我玩儿?”

小黑听见“玩”这个字顿时兴奋起来,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盯着陈北。

恰逢此刻暮谷钟声响起,一直没有开口的周呈对张道长说:“我跟您去敬香。”

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这是规矩。

张道长刚刚吃完手里的甜薯,冲他摆摆手,“行,走吧。”

周呈站起身,看向陈北,可还没有说话就被陈北打断。

”你去吧,我到这等你们“,她摸了摸小黄的头,饶有兴致的拿起球打算逗它玩一会。

夕阳还没落尽,陈北一身t恤短裤蹲在座椅边,眸光闲散又自在,跟个还在遛猫逗狗年纪的小姑娘似的。

周呈笑了笑,转身跟张道长进了三清殿。

殿内摆设一如往常。

张道长却收了那股懒散劲儿,面对三清时格外肃穆,言行举止都非常有规矩。

周呈站在他身后沉默着等他敬完,眸光不复在陈北面前时的柔和,仿佛在翻涌着什么,黝黑深沉,像是岸边拍击石头的巨浪,每一下都克制且执着。

“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张道长叩首后突然淡声问他。

“大概是没有的”,周呈闻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那香,你今后还跪不跪?”张道长起身后,将另一柱香递给他,“你奉三清,究竟奉的是神还是你的心?你想明白没有。”

周呈仰头与头顶的太清道德天尊神像对视,目光逐渐平静,过了良久才缓缓吐出来一个字:“跪。”

他说:“我分得清拜的是什么。”

这世间大概没有几个人拜的是真正的神,拜神是不可能无所求的,有所求时,神即心底欲丨念,追根究底,求的是自己。

周呈也不是例外。

“你和陈北确实有些地方挺相像”,张道长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两个一身反骨的二五仔。”

周呈:“……”

周呈扯了扯嘴角:“三清前,道长怎么骂人呢。”

张道长闻言忍不住乐了,笑着提醒他,“你不要忘了你高二是怎么来的我这里。”

周呈和陈北走近后,被释放出来的心思主意不比陈北少。

全家都信佛,那他偏偏就要跪道。

全家勒令循规蹈矩,那他就偏要破坏了这些规矩。

每个人都是他奶奶巩固周家的棋子,父母孩童都可以作为利益攀爬勾心斗角的筹码,那他就偏不听从安排要全心全意的爱他爱的人。

遇见陈北前,周呈几乎从来都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遇见陈北后,他不愿意再做那个无趣的人。

可等陈北离开之后他才发现,他的有趣,仅仅针对陈北。

他生命里最鲜活的人离去,他的生命就再次变成了一口枯井,在黑暗中滋生疯狂和执念。

他梦到过无数次两人的重逢。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做下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不择手段的掌控周家,让规矩束缚再也到不了他身上。

一个干干净净的木呈,仿佛他一直都是那个陈北喜欢的、温润矜冷的周呈。

道德底线过高的人发现自己心底疯狂的念头和欲望时会陷进一种既兴奋又恐惧的心态。

周呈就是这样的人。

他想将陈北占有,私藏,和她做尽一切风月事。

他在高中时就有这样的想法,每一天。

他的私欲多得惊人,大得可怕,却从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他能表现得听话,冷淡,从容,可是在和陈北不相识的每一天,他仰望陈北的每一天,他心底都在叫嚣——看看他!

和陈北到一起的每一天,心底都有个声音让他紧紧抓住陈北,让她和自己一起进泥潭,一起沉沦,永远绑定在一起。

可还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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