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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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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送我,又不顺路,我自己搭车就行了。”

“就走个西隧过海,需要多久?”

“你去元朗,我去港岛,南辕北辙好不好?”

“我真没见过你这种女人。”叶世文把皮带扣好,又忍不住凑前去,替坐在床上的程真扣起胸罩背扣,“想对你好都不行。”

程真套入长裤,“做过古惑仔的人,怎会有未见过的女人?你们平日不就是打家劫舍,非礼骨妹,淫乱义嫂,搞未成年吗?”

“我没搞过。”

“没搞过谁?”

“我不搞未发育好的。”

程真想起麦笑琪的话,“你不是只中意比你年纪小的?”

“谁说的?我沟过比我大……”叶世文突然话锋一转,“你打听过我?真真,什么时候对我起色心的?”

程真懒得理他。

“恼了?以前都是你情我愿玩玩而已,你不要那么小气。”叶世文手往后撑,仰坐在床,视线流连于程真半裸身体,“下次穿白色bra,拣蕾丝那款,我中意。”

薄,透,半遮半掩,绝对兜不住她这对引人犯罪的乳球。晃动间,重力撕扯布料,欲破不破,圣洁而淫艳。

想象无声,却足够刺激。

程真语气轻蔑,“不要,白色最不耐脏。”

叶世文的性欲被泼熄大半。

见程真穿戴完毕,他顺手拿起床头边那只tweety,指腹在“辰”字摩挲,“谁送你的?”

程真瞥了眼,“我妈咪。”

这是林媛的遗物。

“她的名字里有【辰】字?”

“不是。”程真摇头,“我是旧历辰月出世的。”

林媛手把手教程真绣自己的名字。细细针头,缀一根丝线,穿插间刺破程真手指,她委屈得扁嘴,“妈咪,好痛!”

“我帮你吹下,还痛不痛?”

“还是很痛,不绣了。”

“差两笔就绣完,你确定要半途而废?”

“差两笔,不算半途。”程真圆眼轻眨,“算叁分之二途,你收不收货?”

这是她“精心准备”给林媛的生日礼物。

“我是无所谓啊,以后人家叫你【思尸】,迭音,更好听。”

“……我绣。”

十二岁的程真,每缝一针,便龇牙咧齿,频频抽气。针眼小的伤口,被她无限放大,像在堂前遭狗头铡伺候。

林媛笑着叹气,“拿来。”

她完成了最后两笔。

“妈咪,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以后这只tweety就代表我,思辰思辰,你见到它就会思念我了。”

“傻女,就算见不到,妈咪也会挂念你的。”

妈咪,我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我很挂念你,你呢?听说泉下严寒酷热,枉死的人会被剥夺追忆前世的资格,生身父母想得头崩额裂,也记不起自己的骨血是谁。

那个世界似乎更残忍。

忘了我,可能你就不用受苦。

“这个字你绣的?好难看。”叶世文打断程真的追忆,“绣得似狗咬过一样。”

他才应该遭狗头铡伺候。

程真伸手去抢,“给回我!”

“不给——”叶世文决定要把它带走,“认真看看,它跟你还有几分相似,我摆在车里坐镇,牛鬼蛇神不敢挨近。”

“叶世文!”

“走了,大波真,我送你去开工。”

“给回我!”

“你看你多矮,我举高手你就拿不到了,死心吧。”

“你这是明抢!不准亲我!”

“乖,这只我要定了,下次我重新买只给你。”

“不要!”

“那我租它一段时间,玩够了再给回你。”

直到叶世文把车泊在中环摆花街,程真依然闷闷不乐。叶世文侧头去看她,忍不住又笑,“你真的好小气,一只公仔而已。”

“你收声。”

“你还不知道我脾气?你越不想给我,我就越想要。”叶世文挑眉,“特别是在某些时候。”

程真剜了他一眼。

“就当送给我了。”

“不行。”

“为什么?”

程真抿紧唇,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它是我妈咪的遗物。”

她望向叶世文。

眼内一池无边无际的静水,是临海湖泊,历经潜藏深处的融汇,能尝出淡淡咸苦。叶世文想抱她,却忍住,讲了句真心话,“因为上面有你的生日,所以我想要。”

又嫌自己极其矫情,他立即敷衍过去,“随便你了,要就拿回去,在车里等我。”

“你去哪里?”

“去买蛋挞。”他解开安全带,“我契爷同杜元中意食泰昌的,中环这间的老板打包得最细心。”

竞地成功,屠振邦早就致电,要叶世文去元朗痛饮一场。他不缺钱不缺物,偏好这味软滑蛋挞,夜晚7点半是最后一炉。锡纸托保留,盒口勿封,袋口勿扎。炉火蒸腾的热力若形成水汽,潮了,湿了,酥皮松软度立即大打折扣。

讨好,是叶世文习得的生存技能。

“你今晚是去见杜——”程真改口,“去见屠爷?”

叶世文听到那半只字,换了副认真语气,“是。”

程真沉默。

他伸手去摸程真手背。肤白,又年轻,她的肌理本应嫩滑而饱满,却因酒水工作添了不少细碎伤痕。

凹凹凸凸,让人心疼。

“一年。”叶世文摸得出程真坚忍的一切,“你再做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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