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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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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池自知不该插手尚书府私事,只是今日安宁侯府有白事,周边的一切事由,还望以和为贵。”

洛棠猛地一震,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匿在“侯府有白事”这五个字中。

她的好姐姐也宛遭雷击,怔了片刻,立刻扭头看向洛棠:“棠棠……”

侯府白事,只能是侯爷薨了!

洛棠抖若筛糠,一双杏眼里写满了惊惶。

她的梦应验了……侯爷果真没了,果真没了!

她终究没能逃掉!

“所以,若是陈大娘子无甚要紧事,还是先请回府吧。”

谢凤池不去看洛棠的反应,沉声下了逐客令。

一贯温润的世子能有这种态度,已然是不可违逆了。

陈大娘子白了脸,险些没站稳,当即连连点头,再顾不上那外室,行过礼便匆匆离开了别苑。

*

回去的马车上,谢凤池与他那哭成了泪人的小娘坐得隔开一道。

他挑拣着时机递过去张帕子,低声宽慰:“父亲是晌午在睡梦中突然去的,大夫说没什么痛苦,小娘还请节哀。”

洛棠接过帕子,对那声“小娘”没心情纠正,只哀戚地想,为侯爷哭哪里轮得到她?

她是在为自己哭!

可世子为何不哭呢,这可是他父亲啊。

不对,如今的这些宗室世家都提倡喜怒不形于色,当着她这种外人的面,世子哪怕伤心也不会表露的。

少女哭泣不止,纤瘦的肩颈一颤一颤地哆嗦,也是这时才叫谢凤池看到她身后竟受了伤。

肩胛骨周边的布料被磨破沾上了些血丝,想是先前在院中被婆子推搡摔倒时蹭破的。

那般娇气都没察觉,看来是被吓得狠了。

一直到下车,洛棠都没发觉自己破了皮,战战兢兢地靠在马车一角,若不是谢凤池下车叫她,她恨不得在这里龟缩到天荒地老。

谢凤池耐心地掀着车帘等她,洛棠吸了吸鼻子,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车沿。

但这小小一个动作,却扯动了她肩后的伤口,洛棠低声轻呼了一道,眼看要掉出车外!

谢凤池眼角一跳,下意识伸手,下一秒便拥了个温香软玉入怀,那夜闻到的旖旎花香一同迸发进他的鼻腔脑海。

洛棠还晕晕乎乎没弄清楚状况,便听到了近日以来最恐惧的声音——

“成何体统!还不松开!”

姑奶奶!

洛棠条件反射地从谢凤池怀里弹出来,上午好姐姐挨得疼宛若转移到了她身上!

紧接便见到那位姑奶奶雷厉风行地冲过来,气得头发都要竖起般瞪住洛棠:

“我兄长尸骨未寒,你这狐媚就敢动不该动的心思了!”

洛棠吓得一嗝:“这,是意外……”

“哪来的那么多意外,你就是居心叵测!”

眼见姑奶奶的巴掌就要抬起,洛棠当真哑巴吃黄连,急得没处逃,当即便往谢凤池身后躲!

谢凤池没料到,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压下复杂情绪:“姑母,的确是误会,小娘受了伤,刚刚下车时便没站稳,”

他又朝左右看看,今日侯府白事,定少不了人来,“还是先进府吧。”

谢凤池的话惯来有说服力,姑奶奶听了后不得不消了气,可还是红着眼眶狠狠瞪了洛棠一眼:“今日便放过你,还不滚回自己的院里!”

洛棠委屈不已,却开始习惯性看一眼世子的反应,见谢凤池点点头后,才耷拉着脑袋,小步进了府。

她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匆匆惶惶地跑一遭,是图了个什么?

什么都没改变,还害得她的姐妹被正房大娘子打了个半死,仿佛只是为了给她应证一下未来或可撞见的凄惨——

若非世子搭救,她有几条命都不够。

她恍恍惚惚刚走到花园,突然看到杜管家指派人,正从侧门抬了个大方棺进来。

她看了会,回想从前若是院子里有人死了,也就一卷草席带出去,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罔提这么大的一口金丝楠木棺。

“这,放两个人都够了吧……”

洛棠呆呆地看着那棺材被抬走,忍不住喃喃了一声。

她酸涩地想,不愧是侯府,叫人害怕,也叫人羡慕,若是她死了,能有个普通棺木遮掩着都心满意足了。

前院里,姑奶奶在洛棠走后,憋着气骂道:“还喊她小娘作甚,连个门都没进,妾都算不上!若不是那张脸……兄长也不至于将这么个玩意儿带回府里!真是差点便毁了他的好名声!”

谢凤池垂着眼眸不置可否,只垂着头,动作仿若无意地轻轻拍打了会儿衣襟与袖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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