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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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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话那人不耐烦地道:“行行行,我们去看看。”

那红褐色的蛇已经受惊跑走了,只馀傅瑶跪坐在地上,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脚步声越来越近,傅瑶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样。

她不敢去想,被发现后会面对什么,更不敢想这次之后,她还有没有机会逃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女子的呵斥声自远处传来:“你们又想去哪躲懒?!”

那两名侍卫停步转身,一边抱拳行礼一边解释道:“属下听到草丛中有动静。”

殷蓠的目光自草丛中扫过,冷声道:“别给我找这么多借口,出事了,都给我过来!”

他们便不敢再驳斥,答了是,而后去集合。

等人都走光了,傅瑶才松了口气,却不料那殷蓠又走了过来。

她藏在树干后面,手指扣着树皮,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然而殷蓠并没有走近,只是在几步之外停下,轻声道:“西南方向,半刻钟。”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傅瑶自树干后探出头,她只知殷蓠想杀自己,对殷蓠现在为何要帮她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都已经到这地步,不去试一试她会遗憾终身。

傅瑶呼出一口浊气,攒了攒力气,又扶着树干起来,往西南方向而去。

她唯恐来不及,一路上走得仓促,甚至崴了好几次脚。

等走到西南方向时,发现那里确实无人巡逻,傅瑶就拽起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衣裙,穿过了那片空地。

她的呼吸都是紧张的,一直到再次走进一条草木掩映的小路上,傅瑶才吸入了一大口空气。

这是自由的味道。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傅瑶只是喘了口气,根本不敢多逗留,当即就要去约定地点找傅琛。

谁知刚走到小路尽头,就见一人一马拦在那里——殷蓠一手拽住马缰绳,另一只手横着□□,望着她的眸子里泛着森冷的寒意。

原来如此,傅瑶反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站在那里,虽一身狼狈却格外镇定:“你要杀我?”

“自然,”殷蓠道,“其他人都在山上找你,等他们找到你时,应该就只剩下一具尸首了。”

“你也姓殷,”傅瑶皱眉问,“你与殷安是何关系?”

“我是他的未亡人,我们相识于风尘之地,他却从未因为我的出身看轻我……”殷蓠眸中的柔软和悲戚划过,只剩下愤恨和不甘,“若不是你,我们如今早已是夫妻,又怎会阴阳两隔!”

傅瑶脑海中浮现出刺目的鲜血和断裂的肢体,那年的大雪,埋葬了不知不多人的性命。

“……此事我无话可说,”傅瑶盯着她的眸子,“可你当真要杀我吗?”

殷蓠冷声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你?”

傅瑶道:“所有人都在找我,不用太久就能发现我并不在山上,也就是说随时会有人找过来,你若当真想杀我,手起枪落,让我人头落地便是,又何必与我废话?”

殷蓠的手心确实一阵湿滑,心思被傅瑶说了个全中,她想报仇,可当傅瑶一身狼狈,挺着肚子站在她面前时,她又不忍心下手。

屠杀妇孺,又与豺狼何异?

傅瑶抬步往前走去,虽然已经疲累至极,每一步却都走得笃定无比:“殷姑娘要杀便杀,我今日绝不回头。”

她宁愿拿着性命去赌一把,也不想功亏一篑,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中。

路过殷蓠身旁时,□□上映出的冷光落在她脸上,眼睛里流进了不少汗水,又被光线一刺,就泛起一阵酸疼。

她眼前模糊不清,脚下却一步不停,就在即将过去时听到“咻”的一声,泛着冷光的□□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傅瑶被迫停下,抬头望向殷蓠:“殷姑娘还有何赐教?”

殷蓠没说话,只驱马到路边,手中□□一横,砍断一根树枝,她伸手接过,将上面的枝杈削干净,而后扔到傅瑶面前:“赶快滚,滚了就别再回来!”

傅瑶看着那削得干净整齐的棍子,感激地道:“多谢,来日傅瑶一定报答。”

殷蓠驱马离开:“最好没有来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只会平白让我想起伤心事。”

傅瑶目送她离开,又颤颤巍巍地蹲下去捡起棍子,而后拄着往前走去。

她两条腿早已虚浮无力,手腕上的伤口刺痛着,全靠一腔信念撑着,才能走到现在。

傅瑶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就看到了那个草亭,还有向她跑来的傅琛。

她实在是累极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迷糊中感受到傅琛接住她,将她抱上了马车,她像是羁旅之人终于归家,从未如此踏实过。不用再惴惴不安,也不用再掩饰,傅瑶就此安心地昏睡过去。

傅琛抱着傅瑶上了马车,他们一行六人按照商议好的路线,一刻不停地离开,同时用枝叶将车辙印全部抹去。

未免引人耳目,马车很窄小,里面布置的也简陋,在郊外行驶颠簸得很,傅琛只能抱着傅瑶,让大夫给她查看。

那大夫医术虽不及许雁秋,可普通伤病都能治,他为傅瑶把了脉,仔细查看后道:“无妨,女公子只是劳累过度,动了胎气,日后好生将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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