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原本是应当有些觊觎之色的,但是他们却又将那点儿觊觎之心掩饰的很好,只是眼中隐隐含着一点儿。
沈初姒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朝着小二摇了摇头。
小二脸上带笑,“那客官的夫君呢?怎么没同着一起下来?”
沈初姒从堂前穿过,并没有否认小二的话语,“夫君昨日劳累,现在且多歇息一会儿。”
黎城的街道比沈初姒想象之中的更为繁荣一些,熹微的光晕此时照在远处的山脉之上,而此处则是楼阁林立,往来络绎不绝。
包子铺的伙计还在吆喝,沈初姒停在铺前,买了几个包子,问清医馆在何处后和伙计道谢,返回客栈内。
客房内因着渗进来的日光,能看到空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沈初姒也是第一次离开盛京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想到刚刚那位女郎的提醒,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客栈不宜久留,但还是觉得为免夜长梦多,今日就将这些首饰典当,早些在这里买个小院养伤为好。
沈初姒许久都未曾进食,此时手上拿着还散着热气的包子,小口小口地咬着。
一直到她吃完,睡在小榻之上的谢容珏还是并没有什么动静。
沈初姒之前担心惊扰到他,一直都靠得不算是近,但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点儿不好的预感。
她抬步过去,靠近小榻的时候,只看到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血色,原本白皙的肌肤显得愈发白,眼睫垂下,因着阖眼,看上去显出一点儿凛冽来。
“谢容珏?”
沈初姒唤了他几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应当是昏迷过去了,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一路强撑着,之前怕她担心,不过是勉力着保持清醒。
现在却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沈初姒坐在小榻边,抬手将他身上的被褥掀开,好在伤口并没有崩开,血好歹也是止住了,只是恐怕是因为之前失血太多,所以现在才昏迷不醒。
沈初姒勉强稳住心神,抬步走出去。
她向来记忆过人,虽然包子铺的伙计只是很快地和她说了一遍医馆的方位,但是她此刻走在黎城的道路之上,还是清楚地记得应当是往哪里走。
周遭喧闹,摩肩擦踵,沈初姒小心避开人流,心中着急,步伐匆忙,发鬓间都有点儿散乱。
一直拐进一个巷口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前面一个匾额上写着悬壶堂的铺子。
几个身穿缁衣的小童正在药屉旁抓药,有个留着山羊胡的大夫也是身穿缁衣,眯着眼睛看着药方。
看到有人前来医馆的时候,大夫才将药方放下,盯着沈初姒看了几眼,语气冷淡道:“抓药还是问诊?”
沈初姒将自己身上所带的碎银全都放在柜台之上,鼓鼓囊囊的一小袋,只看着就知晓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夫瞬间眼前一亮。
然后他听到自己面前的姑娘道:“劳烦大夫同我走一趟。”
*
大夫看到躺在小榻之上的谢容珏的时候,面色才骤变。
黎城因着地处边境,其实惩恶斗殴的事情不在少数,按照常理来说,大夫不应当面色忽变。
他惊诧的原因在于,许多人如果伤成这样的话,基本上不是死了也是半残,但是现在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郎君,却又不像是濒死之状。
大夫刚刚掂量了一下沈初姒所给的银两时,原本还在暗暗咂舌,现在却突然知晓这个姑娘到底为什么要给这么多的钱财了。
其中不仅是问诊所需,恐怕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封口。
按照这个郎君身上所受到的伤,伤口齐整,看着就知道出手之人狠厉,说不得得罪的是什么大人物,自己若是诊治了这么个人,若是惹祸上身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他放下放药品的木箱,转而对着沈初姒道:“这位姑娘,你可要事先和我说好,这个郎君所受到的伤,到底是何人所为,若是日后因着这么件事,老夫惹祸上身可怎么办?老夫瞧着,这个郎君就不似寻常人——”
沈初姒替谢容珏掖了掖被角,“大夫可以放心,我与夫君只是在黎城经商的路上,遇到了山匪,现在才落成这样的境地,只要大夫能治好我的夫君,日后我们自然是涌泉相报。”
大夫半信半疑,“当真?”
沈初姒温声回道:“自是当真。”
沈初姒谎骗的时候,眼神都坦荡,大夫咬了咬牙,想着之前那袋沉甸甸的银两,还是应允了。
反正日后这件事也不会说出去就是了,再如何也报应不到自己的身上。
大夫坐在榻边,沟壑纵生的手指在谢容珏的手腕上搭着,沉吟片刻以后,抬起手看了看谢容珏身上的伤口。
伤口虽然贯穿,但是其实并没有伤及心脉,虽然此时呼吸微弱,但是脉细却稳健。
大夫查探了脉象,随后对着正在一旁站着的沈初姒道:“其实也并无什么大碍,外伤看着可怖,并未伤及根本,我给你开个药方,煎药内服,外伤用金疮药粉敷上。但是切记平时里不要牵扯到伤口,不可出行远游,也不可饮酒动手。好好修养,精心调理就可。”
“如若是伤口崩开,那就可能当真是危及性命了。”
沈初姒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谢容珏,“可是他怎么到了现在都还未醒?”
大夫摸了摸山羊胡,“恐怕是之前失血过多了,一时撑不住了吧。我瞧着他进气微弱,若是实在不醒……”
他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随后才接着道:“额,不如渡气试试?”
大夫从自己刚刚放下的药箱之中拿出一瓶金疮药,又接着道:“若是老夫来上药,要多付十两银子,你看你是自己来,还是我来?”
沈初姒回道:“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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