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谢年华尴尬转开话题,“我瞧着三郎倒比原先淡定,那神色倒有几分做坏事前给人挖坑时的模样,咱们赶紧先瞧,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闻言,安颜果真转移了注意力,专心观看堂中央的辩论。
堂中央,谢云曦一身傲骨挺立,面上看不出焦虑或颓败,似乎从始至终他都如此这般淡定自如。
当然,这些都只是皮相,要论‘装模作样’,谢云曦自有一份心得,纵容内心mmp,对外时却总能保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
各世家的长辈并不注重此局胜负,但却尤爱谢云曦的坦荡阔达,故纷纷送上彩虹屁。
孙家家主——孙斌更是借用古言,赞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名士之雏形也。”
谢朗闻之,代侄连连谦虚了一番,内里却相当心虚,毕竟自家事自家知,他家三郎哪里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指不定现在心里正在抓狂呢。
可不嘛,面对如此机关算尽的局,谢云曦内心相当狂躁,好在生死都曾经历过,不说其他,光着抗压能力倒是顶顶好。
前期连着被碾压了整整一刻有余,都说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谢云曦终是一个扛下所有,触底反弹,灵光乍现——麻蛋,从民生大义辩不赢,那就换一个角度去辩。
突破思维局限,走出盲区,谢云曦却没有张扬,只是暗自较劲。
他不动声色的将辩题的切入点拉向早已设定好的圈子里,随即猥琐发育,默默挖坑。
要论‘挖坑填人’之术,目前谢云曦也就输给过他大伯和他老师,不过这两人可算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了,败给他们自不冤,但其他人嘛——呵呵!
前期隐忍,中期蓄力铺垫,后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正所谓吃货一怒,伏尸百万。
为了他悠然的田园生活,为了世间的美食佳肴,为了不被抓回去闭门读书——来吧,燃烧的宇宙,让这些愚蠢的凡人为吃货的愤怒而颤抖吧!
※※※※※※※※※※※※※※※※※※※※
引用说明: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出自北宋文学家范仲淹的名著《岳阳楼记》
辩论“君子远庖厨”,“名以食为天”什么的纯属瞎编,请勿考究——看书图乐子,码子重开心!
第15章
华灯落幕,曲终人散。
一场清谈,以一对百,原是占尽先机,终了却被触底反杀。颠覆常理,令人叹为观止。
待众人步置谢宅外,亦有不少才子不约而同的回首。
偌大的谢家门匾,两处的红色彩灯晃得人神色迷离。
一阵晚风吹过,堪堪清醒些许,这才恍然惊觉——谢云曦他竟然真的赢了。
出乎意料的结局,好些人出了宴会都不曾回神。
孙亦谦登上牛车,回望谢家门楣,心下很是唏嘘,“谢家三郎,心服口服。”
如此困境下,竟还能绝地反击,他自问自己做不到这般。佩服之余,又生出些许惆怅。
“看来这一代,谢家又该独占鳌头。”一个谢文清已经够可怕的,没曾想谢家还出来个谢云曦。如此人物,还让其他世家如何出的了头。
孙家家主——孙斌端坐于牛车一侧,闻言只叹:“当年为父一辈,文则败于谢朗,武亦败于谢闵,谢家这兄弟连枝,不给他人活路的做派,哎!也算是一脉相乘。”
孙亦谦拱手歉意道:“父亲,是孩儿无能。”
“罢了。”孙斌挥手,倒也阔达,“非你之过,却是谢家两位太过出彩,尤其是那谢家三郎,我瞧着小小年纪,竟有顶流名士的做派。”
“于颓势而不自贱,于胜局而不自傲,败则坦然,胜亦如常,品行纯良,随心而为,有责亦可担。”
孙斌劝导,“吾儿若能深交,必有所益也。”
益友难得,孙亦谦自十分乐意。
牛车前行,回首那远去的谢家门楣,远远目送直至看不见后,他这才眯眼一笑道:“正有此意。”
另一方向,唐家父子亦做牛车归家。
唐家家主——唐磊瞧着牛车上一言不发的儿子,抚须问道:“淌儿可知今日谢三郎为何能赢此颓局?”
唐棠淌默然。
唐磊习以为常,“若以民生大义去辩,他自然毫无胜算,但其子思绪敏捷,能与绝境中保持冷静,偷换概念,将众人从大义引到君子行善,从而反转局势,一举获胜。”
闻言,唐棠淌依旧沉默着,只远远目送那渐行渐远的谢宅,神色亦莫名,看不出什么情绪。
唐磊淡然抚须,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想来,今夜过后,这天下的清谈宴又该换一个格局——转换视角,再辩其理。谢三郎这玩法实在有趣,想来必能风靡文坛,只是不知这一次改变,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文坛变动,却为一束发少年。
唐磊不禁感叹:“唉,果真,江山代有人才出,为父终究是老了。”
牛车趋离,再看不清来时的路,唐棠淌这才收回视线。
面对自己老父的念叨,他只不明所以的“恩”了一声,听着当真敷衍。
唐磊早以习惯儿子这般沉默寡言的模样,倒也不恼,只是看着有些发愁——这孩子,除了辩论,着实太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这样糟糕的性子,他这做父亲的是否还能抱上嫡孙。
“哎——”当真是愁死老父亲。
俗话说得好,独愁不如众愁。
唐磊看了眼身后随行的女眷,目光一闪,计上心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