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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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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表妹号称善调香,长年累月得往佟夫人那里送香料,佟夫人又长年累月得往儿子房里塞,下人们因是夫人所送,一直都为舜安彦点着。

直到他穿来后受不了那股烟熏火燎的味,一股脑地赏给了慎兴永他们。

佟夫人知道后,多次怪舜安彦不懂欣赏馨表妹的心思与才学,馨表妹也哭哭啼啼,也不管舜安彦就是不点的样子,坚持着隔三差五往他这里送。

舜安彦私下觉着,他这表妹才不才的他分辨不了,但她玉不玉的他可太清楚了。

馨表妹是有点林黛玉在身上的。

比如这会儿,他额娘卧在病榻上,他坐在床尾。

馨表妹从外间端了药汤进来,舀着黑墨色的中药幽幽一叹气,开口便是——

“我平日里视姑妈为亲额娘,可您不单单是馨儿一人的娘,总要为大家伙都保重些,才好不让我在房里垂泪的。”

佟夫人红了眼圈,接过药碗,道:“我还不知道馨儿你的心意,自然是会保重的。”

馨表妹听罢,掏了帕子抹了把舜安彦没瞧见的眼泪,说:“我知道姑妈是信口胡诌的,哄我开心罢了。只要姑妈有心,还记得哄我两句,我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眼神便往床尾的人扫了扫。

被扫到的舜安彦如坐针毡,只想去外头透透气。

佟夫人却不放了他,“儿啊……”她病中嗓子沙哑,这声叫得跌宕起伏、辗转婉约,激得舜安彦浑身一哆嗦。

“额娘,您说。”他素来说话都淡又直,只是这会儿还含着口无奈的气在,“您有话直接吩咐。”

馨表妹插了句:“表哥要不愿意听姑母的便不听吧,终究是我和姑妈多嘴凭舌惹你烦了。”

佟夫人也道:“你是长大了,额娘的话早就不爱听了,可额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不与你说话又与谁说呢?”

舜安彦撇撇嘴,又听那馨表妹补充:“表哥怕不是外头被哪桩公务、哪个主子绊住了脚?可即使如此,也不能见天得不理我与姑妈呀。”

他瞧了眼天色,赶紧把额娘和表妹的话茬子给截断,“时候不早了,额娘喝过药赶紧用点饭吧,我去叫人布膳。”

佟夫人听闻眼泪便要汹涌而出,“每回和你说点什么,你就让额娘吃,可你不理我,我这吃不吃的又有什么滋味?”

馨表妹扶着佟夫人替她擦泪珠,殷切备至。舜安彦赌咒发誓,自己此时瞪大了眼,也没看见老娘脸上的泪珠在哪。

只听馨表妹说:“表哥大抵是倦怠了,才会有些敷衍在,姑母,您莫为了那些没影的事哭断了肠。”

在四道明晃晃写满了谴责的目光里,他叹了口气说:“我陪额娘一起吃。”

馨表妹破涕为笑,“表哥算是有心了,还记得陪姑母吃饭,就盼着日日都有,好叫我也少惦记姑母些。”

舜安彦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落荒而逃。

才一出门,就见到立在他家回廊下的胤祺。

“五阿哥?您怎么来了?”

穿来快两年,他已经从早些时候连声奴才都说不出口,变得行礼问安顺风顺水、一气呵成。

极为妥帖地行了个礼后,他架着胤祺的胳臂让他往里去。

“五阿哥,既然来了,就去屋里坐坐,我给您弄个上座。”

胤祺死也不往前一步,他哆嗦着嘴皮子,指着佟夫人的房门问:“里面,里里里面是谁啊?”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上课吧,你在家里就天天听这个?”胤祺捋着心口大喘气,“她两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感觉是要把你往死里折腾。”

舜安彦耸耸肩,“习惯了,我额娘一年病四回,一季总有那么几天。”就和完成kpi一样。

“另一个是我额娘娘家的格格,他阿玛在外放做官,我额娘经常让她到佟家小住。”

胤祺明白了,这种额娘接中表至亲到家,替儿子培养感情在京中勋贵里是常事,可那两人实在有点吓人。

“哎呀喂,还好我额娘只是骂我,从来不这么哭哭啼啼的。”

胤祺心里珍惜起自己的老娘宜妃来,宜妃性格直爽,骂他们几个儿子时都是一拍桌子痛痛快快地骂,骂够了就翻篇,还会不计前嫌地继续满足他们兄弟几个对金银财宝的无尽渴求。

若再比比元衿,那更是没得比了,五妹妹虽然柔软但不吓人呢,哪一回说话不是从理字出发!

胤祺觉着,对比舜安彦,他的生活环境过于优越。

舜安彦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五阿哥,平日里都是奴才救您,您今日也救我一把。”

“救?”

“您就把我捞出去,赶紧的!”

胤祺伸头往那屋里瞧,佟夫人和馨表妹还靠在一起淅淅索索说着私房话,馨表妹手边好像还多了个香炉,往里一个劲地添着什么。

“我进不去。”胤祺十分拒绝,他有种预感,自己进去了就是唐僧进了盘丝洞,不掉个三两鸡皮疙瘩出不来。

他把手里的人参灵芝塞在舜安彦怀里,“这个是皇祖母赏赐的,你收好啊,我走了!”

舜安彦死死拽着五阿哥不让他的脚步往佟园大门那里挪,“求求您了,您就进去说畅春园的天都塌了,没有奴才去补天,今儿就过不去了!”

胤祺拼命挣扎,“天塌了也要国舅爷先去补,你最多是泥灰!”

“别说当泥灰了,我就是当炮灰也行啊!”

他两一来一往话说得大声了些,馨表妹端着香炉从屋里走了出来。

“表哥?”她盈盈一望,娇娇轻笑,“表哥,这是哪位客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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