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1 / 2)
袁老二不去想自己大哥从军之后上了战场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是怎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的, 是怎么拿一身的伤换来赫赫功勋的, 他只觉得——我上我也行。
所以袁老二就对自己大哥的爵位与家产更加有觊觎之心了,总觉得这是大哥亏欠自己的,他应该弥补自己。若不是大哥抢了他的从军机会,他怎么会一直是个普通老百姓?怎么会跟母亲四处逃难?
他不去想, 他只是逃避战乱都那么艰难困苦, 他大哥在战乱中拼命又是何等艰辛。他的脑子和良心早已被贪婪蒙蔽了。
袁老二的媳妇王氏就是单纯的嫉妒大嫂周氏, 对晋国公府的富贵荣华起了贪心。
有这么两个贪婪无度的父母言传身教,他们的儿子袁阳俊又怎么会歹竹出好笋?
袁阳俊已经十二岁了,他是袁老二二十二岁时王氏才生下的第二个孩子。
袁老二和王氏的第一个儿子在逃难途中病亡了,所以对这第二个儿子那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想尽办法的为他谋划最好的前途。哪怕不惜把袁阳俊过继到大房去,让二房‘绝后’。
被长辈极度宠爱的袁阳俊,理所当然的认为袁家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包括大伯家的一切。
现在袁阳俊听说安桦宁可把爵位和家产都捐给朝廷也不愿意给他继承,他就不高兴了,问自己的爹娘:“爹,娘,你们不是说没了那个小畜生,晋国公府就是属于我的吗?”
袁阳俊总在私底下听自己爹娘骂堂弟袁阳杰为不该生下来的小畜生,他也跟着学一口一个小畜生的喊自己堂弟,全然忘了自己大伯对他有多好。
袁老二和王氏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儿子这么称呼堂弟有什么问题,愤懑不平的道:“还不是你大伯,说是对你视如己出,全是骗人的,拿咱家当做外人呢,亏他还是你亲大伯!”
他们忘了自己刚才还在为袁阳杰的失踪而兴高采烈,也忘了他们还是袁阳杰的亲二叔二婶。
袁老二一家唉声叹气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为袁阳俊谋划世子之位。
以前还能说没了袁阳杰这个挡路的,袁阳俊就能够成为晋国公世子了,现在安桦言辞凿凿的说宁可让晋国公府后继无人也不肯让侄子继承,他们除了想办法改变安桦的想法,别无他法。
王氏忧心忡忡的道:“大哥该不会怀疑上我们了吧?”
袁老二沉默着没说话。
王氏有些怨怪的道:“娘也真是的,就不能多等几天再提立俊儿为世子的事吗?又跑不了,这个时候引起大哥怀疑,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袁老二不满的低喝道:“闭嘴,娘也是为俊儿着想,这能怪娘吗?”
袁老二别的不说,对老娘和媳妇儿子倒是极好的,当初逃难袁母年老体衰他都没抛弃老娘,是个大孝子。如今靠着大哥发达了,即使王氏粗鲁无盐,他也没想纳个美妾什么的,对儿子袁阳俊更是尽心尽力的帮他谋划。
所以袁老二听不得王氏怨怪袁母的话。
王氏被丈夫呵斥,也就乖乖闭嘴了,不敢再说对婆婆不敬的话。
夫妻俩又枯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要怎么劝说大哥把家业都传给他们儿子呢?
安桦此时正亲自带着手下亲兵去寻找原主儿子袁阳杰。
原主的平生最大遗憾就是没能护住妻儿,让妻子晚景凄凉,儿子短暂的一生悲惨。所以原主的心愿就是让妻儿一生平安喜乐。
那么安桦就不能让袁阳杰经历十几年的颠沛流离甚至被卖身为奴了。
安桦根据原主和周氏的血缘关系的指引,很快就在京城内感应到了袁阳杰的存在。
袁阳杰一个四岁孩子,无论是自己走失还是刻意被人拐卖,以晋国公府的搜寻力度没能第一时间就找回来,肯定是被人贩子带走藏起来了。
安桦可以确定,袁阳杰的丢失与袁母袁老二王氏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让袁阳杰自己走失,还是联系了人贩子把袁阳杰给卖掉了。
安桦带着人来到感应到袁阳杰的所在区域,派人去搜查。
原主丢了儿子,心痛至极,早已上报给了当今圣上,请求圣上派人帮忙寻找。
圣上怜悯原主这个功臣多年独苗走丢,特许原主可以调动京城守卫军搜查儿子的下落。
往年花灯节这种热闹日子,总会有孩子丢失,权贵家中丢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的运气好找了回来,有的很难找回来了。
那些敢拐卖大户人家孩子的人贩子都不是寻常人,身后的利益关系网错综复杂。
能让原主大费周章也没找回儿子的人贩子,自然同样不是普通人贩子。
安桦找到人贩子关押袁阳杰的所在之地时,竟是一个官员府邸之中。
搜查人贩子的官差谁敢随便去搜查官员名下的府邸?谁也想不到人贩子没有躲在人多眼杂的市井之中,而是躲在了官员的府邸里。
安桦问身边的属下:“这是哪家的府邸?”
“回禀国公爷,这是靖安伯之弟的府邸,只是目前靖安伯之弟在外地任知府,这座宅邸目前是空着的。”
安桦吩咐道:“派人把这座宅邸包围起来,然后进去搜!”
他下达命令之后,自然不会再有人顾忌靖安伯府不敢进去搜了,直接踹开大门就冲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赵府,真是太放肆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被靖安伯的弟弟留下来看守府邸的管家厉声呼喝道。
只是有安桦这个晋国公撑腰,不说只是个靖安伯府被分出来的二公子,就算是老靖安伯还没死,见了安桦也得尊称一声‘国公爷’。
光是看爵位就知道,靖安伯的地位是远不如晋国公的,更别说当初跟着圣上打天下的是老靖安伯。
如今老靖安伯已经去世,继承爵位的是老靖安伯的长子,这位新任靖安伯在朝堂上可没他父亲的话语权,只是个边缘化的小透明,如何与晋国公这等简在帝心的开国功臣相提并论?
赵府管家拿靖安伯吓唬人,可没人卖他这个面子。
安桦冷着脸带人走进去,一路上目标明确的根据自己感应到的血缘关系,在赵府一处偏僻的枯井中找到了原主的儿子袁阳杰。
此时才四岁的袁阳杰正昏睡着,安桦伸手探了探孩子的脉搏,确定孩子只是吸入了迷药才昏睡过去,并无大碍,微微松了口气。
他抱着孩子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把赵府所有人都控制住,审问出究竟是谁胆大包天与那人贩子狼狈为奸拐卖我儿子!”
安桦把原主的心腹亲兵都留了下来,自己骑着马抱着袁阳杰回了晋国公府:“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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