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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位季大老爷除了温柔乡之外,唯二的喜好就是吟诗作对了,虽然季大老爷那些诗是艳诗,可总也算是诗,也算兴趣相投,是以这对伯侄关系还是不错的。

鲜少送什么家书来的季大老爷突然送家书来了,总不可能是突然想念儿子了吧,多半是又惹事了。

别人家是儿子惹事做父亲的帮忙解决,到了崇言这里便是做父亲的惹事,儿子帮忙解决。

“季大老爷那里可要帮忙?我可以去信同纪大人说一声。”林彦想了想,开口道。

他上峰是大理寺卿纪大人,这长安城里头当真惹了大麻烦的必定是要请大理寺出动的,所以林彦这一声提前打个招呼定是能帮上忙的。

“还没有到请大理寺出动的地步,”季崇言朝林彦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提起季大老爷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真要到大理寺出动的地步,我祖父祖母第一个不饶了他。”

那倒是。林彦点头:国公爷夫妇还是通情达理的。

“是他喝醉了酒跟人打赌将我的那支玉如意作了赌注,结果赌输了,家里没找到玉如意,便写信来问我玉如意去了哪里。”季崇言三言两语便将季大老爷的来信内容说了一遍。

林彦听的不由一愣,顿了顿,脸色顿变:“那玉如意可是……”

不等他将话说完,季崇言便点头,冷笑道:“是他当年送给我娘的定亲信物。本是他的东西,如今他想拿回去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巧的很,”季崇言说着伸手解下腰间的钱袋,从一沓银票中将那块巴掌大小的玉如意挑了出来,这玉如意上系了一根编织的彩绳,看上去倒有些不符他的气质,想来这彩绳不是他的物件,季崇言道,“这玉如意我随身带着了。”

说话间,他还下意识的拿起玉如意凑近鼻间嗅了嗅,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已经没味道了”。

林彦没有多问,他们虽是至交好友,却也有自己的秘密,自是不便多问。

只是,如今玉如意在崇言手里,自是不能交还给季大老爷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季崇言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暗光,“眼下也只好让他去将他那好侄儿的玉如意拿来抵一抵了。”

第二十二章 海棠花与“禅师”

季大老爷、季二老爷以及季三老爷手里头各自有一柄一模一样的玉如意,是安国公当年拿一块稀世白玉打的,给三个儿子一人一块。

后来季大老爷拿玉如意做定情信物同昭云长公主成亲,长公主又把玉如意给了崇言;季二老爷和季三老爷便依葫芦画瓢一样传了下去,所以如今姜府的三位公子手中一人一块玉如意。

姜三公子季崇西还小,玉如意由姜三夫人代管暂且不说,不过季崇言和季崇欢的却在自己手里。

“我那位二堂弟在外总喜欢清高的吟诵风花雪月不计钱财,过了清明还有端午,节气一个接一个来,依着我那二堂弟的脾气一定是要准备诗会的,到时候少不了花费钱财。”季崇言不急不缓的说着,仿佛说的是几个毫不相关的人一般,“如今二叔一家搭上了杨老狐狸,我那二婶定然要开始打算了。如此,钱财之上必然不会再大方,所以季崇欢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

说到这里,季崇言不由轻哂:“不巧,我有钱。”

林彦看着他钱袋里满满一沓的银票,默了默,转过头去:虽说是真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伤人!

季崇言这里炫了一把钱财,姜韶颜这里却炫了一把刚做好的水果羹。

有什么放什么,将切成大小相差不大的四方瓜果块下入锅中,加了清水和糖,再舀一勺芡粉加水调匀,撒上一小把泡软的枸杞,用芡粉水勾芡便得以完成了。

一碗水果羹生生做出了几分清新脱俗的味道,好看又好吃。姜韶颜和香梨一人端着一碗做好的水果羹坐在小凳上看外头从大雨漂泊渐渐转为云收雨散,天气放晴。

吃了水果羹,带着做好的糯米圆子姜韶颜踏上马车前往光明庵。一路无事,姜韶颜便一边看着外头的街景,一边托着下巴想着那位即将见到的惠觉禅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好吃好口舌之欲自是不用说,日常在外风餐露宿的游历,皮肤许是有些黑的,毕竟大周的人还没有所谓“防晒”的概念,这时的人若肤白那便当真是天生的白了,就如她这般。

一路胡思乱想着,马车很快便在光明庵前停了下来,姜韶颜走下马车,庵门口守门的知客尼知晓这位姜四小姐是师父的“忘年交”不但未阻止她进庵,还贴心的抬手指了指光明庵后庵的方向道:“师父同禅师正在后庵闲聊,四小姐直接过去便是了。”

和善的样子似乎同当年初见时的不善是两个人一般。

姜韶颜看了眼堆在庵门口的匣子。那是光明庵每逢时节送给宝陵城中庵中常客们的节礼,今年清明的节礼就是姜韶颜的牡丹花卤子青团。

庵中送了节礼,懂礼的常客们自会回压篮钱,虽然压篮钱盖在食盒里看不见,不过从这知客尼的反应来看,想来今年的压篮钱比往年来多了不少,以至于她今日看到姜韶颜格外的和善。

姜韶颜也不说破,笑着向那知客尼道了谢便带着香梨跨入庵内。

才走了两步,正遇一丛角落里的海棠花探出头来,挡住了去路。

雨后的海棠花树下落满了花瓣,倒是颇有几分诗意。

眼看姜韶颜停下来对着海棠花树看了片刻,香梨一惊,本能的惊道:“小姐又要作诗了吗?”

她倒不是觉得小姐作诗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小姐重新作诗之后还会不会下厨房了,毕竟那什么也不知是哪个圣人说过“君子远庖厨”这种话,小姐以前作诗时可是把自己比作女君子的。

姜韶颜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作了,我以后都不会作诗了,我们走吧!”

她从来不是什么诗才,自然不会作诗。方才之所以会特意停下来看海棠花树是想到了一些久远到自己都快要忘却的旧事。

上一世她的那些族人在未露出本来面目之前也是对她极好的,族里的几位夫人还特意在雨后出去收集了花瓣,亲手为她做了份海棠兑的胭脂。将胭脂送给她时,她们夸她如海棠花一般“颜色姝无双”。

她以为这是夸赞,可后来才发现比起什么“颜色姝无双”来,她们更希望自己如海棠这等人间富贵花一般受不得磋磨,乖乖听从族里的安排,做个颜色无双的“傀儡木偶”。

只可惜,她骨子里便不是这样的人,到最后鱼死网破虽说有些不甘却从未后悔。

毕竟筹谋了这么久,如今改朝换代也未在朝堂上见到他们的身影。一想至此,姜韶颜心情便是不错,这样的好心情连带着见到那位惠觉禅师时也是带着笑的。

“这哪家的胖小姐如此带着喜意过来?”如姜韶颜先前猜测的那样肤色微黑的惠觉禅师笑着打趣道。

一旁的静慈师太也有些惊讶:往日里这位姜四小姐只是淡笑,如现在这样眼角眉梢都带着不自觉笑意的样子也只有在同她谈的高兴之时才会这般。

今日倒是还未开始闲谈,便这般高兴了。

“因为能遇到二位是阿颜的荣幸。”姜韶颜笑着说道。

这不卑不亢的话没有刻意讨好惠觉禅师而令静慈师太觉得自己在她这里的位置落了下风。

一位是知音引荐可以同她谈毒的高手,一位是通毒的高手,或许可以一解她对自己身体里这具毒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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