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节(2 / 2)
说到这里,太子抬头,看向面前的陈老先生,开口问道:“老先生有何妙计?”
“施展神通”的时候到了。
陈老先生眯了眯眼,掐了掐手指,说道:“太子不必担忧,贫道夜观天象,算到不出三日,必有乱自东方起。”
太子“哦”了一声,他对什么乱,百姓会不会遭殃这种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开口直问陈老先生:“此乱于孤有何益处?”
好一个“仁德之君”,连问都不问百姓一句。
陈老先生抽了抽嘴角,咳了一声,开口说道:“那位民间的妖星就来自东方吧!”
一句话提醒了太子,太子当即大喜:“原是如此,孤明白了!”
不,你没明白,事情可没有这般简单!陈老先生腹诽。只是面上不忘依旧喊着“太子高明!”。
送走了高兴不已的太子,陈老先生这才松了口气,回去复命了。
他确实姓陈,不过同什么陈让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姓陈的百姓而已。他本是被江先生安排在京城的旧部,当年在军中跟着江先生做事的。没成想,这个时候居然迎来了新主。
他不知道这位姜四小姐手段如何,不过能让江先生特意叮嘱将京城之事全然交付于她的,想来必有几分手段。旁的不说,这一手点妆易容的手段便是不错,眼下的自己全然跟换了个人一般,竟和百年前那位太史令陈让有几分相似。
办完事的陈同回来复命,将自己与太子见面的对话复述了一番之后,他忍不住感慨:“这太子殿下无能至此,真叫他继位了才叫倒霉!”
“若非如此,太子实在难当大任,又怎会有选秀之事发生?”姜韶颜澹澹说着,向陈同道了谢,“多谢陈先生了,往后同太子那里还需陈先生出面交涉。”
陈同闻言忙道:“何谢之有?江先生既信任姜四小姐,我们在京城的这些人自也任凭姜四小姐差遣的!”
姜韶颜和陈同这里虽说没有对外泄露今日的谈话,可太子本人并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上午陈同才走,晚间暮时时,消息已经传到季崇言这里了。
季崇言听罢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相术先生所言的三日之内、乱起于东,应当是指东鲁之地一个叫黄天教的百姓叛乱之事。”
这件事虽说还未正式传到朝堂之上,可不代表有些人已经提前知晓了这个消息,甚至连陛下本人,在东鲁的急奏来临之前应当也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
“前年东鲁之地旱灾,百姓食不果腹,怨声载道,又因着当地官员贪而无能引起了民怨。”季崇言稍稍解释了几句,“若非如此,去岁开始陛下也不会惩治贪官,甚至连魏家这等功臣之后都抄了。”
突然开始查处贪污大桉不是没有缘由的。
但,由民怨引得百姓起义造反还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大周天下多数皆安,那百姓叛乱必然会被镇压。”对这个结果,朝廷之上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这么一地不过三万人马的起义改变不了什么。
若说这起义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号称黄天教的起义军头领据闻是个家学渊源、懂风水堪舆的道士。”季崇言说道,“我想这太子殿下信任的先生既以此道来博得太子信任,那骤然提及黄天教叛乱之事必然与此有关。”
“那位民间二殿下同样来自东鲁之地,要让这件事同那民间二殿下扯上关系并不难,端看那三顾茅庐的先生背后之人怎么做了。”季崇言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对手下人道,“让如霜暂且按兵不动,且看看再说。”
这个时候,突然对太子出手的,还以这等方法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反刺
两天之后,东鲁之地民乱的事果然传到了朝堂之上,听说是“东鲁之地”的民乱,太子当即就兴奋了,而后又听说是领头的是个道观的道士,号称黄天教,自称受命于天,身有法力极其了得,更是越发兴奋。
兴许他脑子不是最聪明的,本事也不定是最厉害的。可到底打小便是储君,为君者最忌讳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受命于天、天命神授这种事可是父皇的大忌。毕竟,黄天教的道士若是受命于天、天命神授,那父皇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垂帘后那张脸已然沉了下来,觉得时机差不多到了的太子当即站了出来,开口直言“东鲁之地那群道士妖言惑众、一派胡言!”。
这话一出,眼看父皇脸色稍霁,太子立时忍不住开口道:“我记得二弟就是来自东鲁之地啊,怎么这些妖言惑众的东西同二弟一个地方出来的呢……”
话还未说完,脸色才稍霁的天子面色立时再次黑了下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便把泼脏水的太子训斥了一顿,让人把太子叉出去跪着了。
虽说碍着他是储君,宫人还拿来了软垫,可太子还是觉得委屈不已,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那群妖言惑众的东西就是跟他二弟一个地方出来的啊,他有哪里说错了?
不行,待到今儿跪完,他得回去找陈老先生问问,是不是近些时日妖道做法,把他这帝王星给压了。
太子的腹诽令得姜韶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姜四小姐仔细些,到底还未入盛夏,凉物少食些,这寒气入体可就不好了。”侍婢端着牛乳酥山放到了她的面前,含笑着说道。
姜韶颜朝她道了声谢,眼角余光瞥到时不时往她这里看一眼的李大夫人,忍不住有些惊奇:当不是她的错觉吧!怎么总觉得李大夫人对她似乎尤为关注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今次李大夫人的赏花宴再次挑了她。原本以为同上次一样,也就是来过个场的,可现实却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比起上回后排的位置,今次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第一排也就罢了,还安排在了第一排的第一个,仅在李大夫人左手边。
这也……太叫人受宠若惊了!姜韶颜诧异不已,认真回忆了一番自己确实没有同李大夫人和那位李二公子有什么过往,更是不解。
便是李大夫人同那李二公子是个不以貌取人的俗人,可莫名其妙的把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女孩子安排在头一排,还是叫姜韶颜……呃……总之是不大明白了。
听李大夫人同几个似是打过交道的闺秀闲谈打趣,姜韶颜用勺子小口小口的挖着牛乳酥山,看正中的女先生表演分茶。
对李大夫人的两次赏花宴,姜韶颜都表示满意,当然,要是李大夫人不要时不时的分出眼光打量她一番那就更好了。
皆是女客的赏花宴自是雅致清幽,姜韶颜享受着甜腻美味的牛乳酥山,安静看分茶表演。
细细碎碎的家长里短说起来永远不会冷场,你家的小叔、姑子、长辈,我家的大伯、小姨、小辈,拿得出手的自然能够夸赞,拿不出手的则大家一同嫌弃,既拿不出手却也不混账的,又可以说“木讷”“无趣”和“平庸”。
即便没有在刻意听,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却也传入了她的耳中,接地气的很。
眼看的是优雅的分茶表演,耳听的是家长里短接地气的小事,还有甜腻美味的牛乳酥山在一旁解趣,姜韶颜觉得这样澹澹的宴会多来几次也无妨,至少她是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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