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节(2 / 2)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些药商背后的钱财、权势和人当都归于那位皇室遗孤所有了。”钟会说道,“世子如今,当明白陛下为什么令我急查这些同前朝皇室有关之人了吧!”
季崇言“嗯”了一声,道:“有百年积蓄的钱财、数百年布局的势力外加那支前朝收编的兵马,若是能力足够的话,确实可以搏上一博了。”
陛下如此着急是赫然发现这盘名为江山的棋局之上,有人已在私下里积蓄了能够坐上对手席同他执子相对的实力。
“世子觉得这一局,陛下的赢面大些还是那前朝皇室遗孤的赢面更大些?”钟会认真的问道。
季崇言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知。”
这个回答真真是无聊透顶。钟会摸了摸鼻子有些失望,顿了顿,道:“我倒是觉得比起这两人来,眼下还未入局的第三人——世子你的赢面是最大的。”
说话间,钟会伸手,接住了一片头顶飘下来的落叶,幽幽叹了口气:“要起风了!”
季崇言目光从钟会手中的落叶转向一旁朝他望来的女孩子,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坚定,伸手悄然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钟会说的不错,要起风了!
可他心里却无比平静。
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人,钟会摸了摸鼻子,忽地酸酸道:“我原先委实难以理解人为什么要娶妻生子。两个人为什么定要凑在一个屋檐下过活,睡在一个被窝里,连放屁这等人之常情都不敢乱放,免得熏到对方。这样的日子想想便难捱的很!”
“可眼下却突然觉得,开心也好、失落也罢,不管你做什么事,这世上都有一个人愿意相伴你左右,那等感觉好似当真不错!”
第五百六十五章 准备
傍晚的姜府,姜韶颜院子里的灯已经全部点亮了。
香梨端着炖好的莲子银耳羹走了进来,瞥了眼正趴在桌边认真作画的女孩子,脚下也不由自主放轻了些,以求不扰到她。
将莲子银耳羹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的桌上,香梨忍不住好奇向女孩子正在画的画望了过去。
这一看,却觉得自己恍若在看一幅鬼画符。
怎么……看不懂呢?杂乱无章却又似乱中有序的线条在女孩子笔下勾勒了出来。她停停画画,时不时停下手里的动作闭眼似是在回忆什么,待回忆起来了,又再次落笔画了下去。
这画……香梨认真看了片刻,却觉得越看越是头晕,忍不住摇了摇头,退了出去,退出去时不忘拉上屋门。
小姐的病治好了,醒了,同季世子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季世子这个选中的未婚夫婿更是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小姐遇到麻烦时总会及时出现给予依靠。
香梨拖着腮帮子认真的想着:听那些坐在门前纳鞋底的嬷嬷说女子能够寻到一个良人,便不消再做别的事了,因为什么事都不用再操心了。
可……为什么她看见的和感觉的同那些嬷嬷说的不一样呢?
寻到了良人,日子还要继续过的,而不似话本子里简简单单的一句两个主角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结束了。小姐找到了良人,亲事也定了,可依旧有她自己要做的事,甚至比起先时更忙碌了。
那她呢?香梨摸了摸微微发红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着,她要是有一天和小午成亲了,呃……成亲之后好似还是得继续过日子、做事、领月钱的,同成亲前没什么不同。
如此想来,那些嬷嬷们口中的女子这辈子最大的事——找一个良人,嫁了,而后成亲生子,似乎并不是人这一辈子最后的结果,它也只是人这一辈子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成亲生子之后日子还要继续过,自己的事还要继续做。
就如,眼下她香梨是小姐身边的第一大丫鬟,往后,是不是也可以管人做嬷嬷带领小丫鬟了?一想至此,香梨心中蓦地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澎湃,这样的日子,好似想想还当真不错呢!
“嘭——”地一声,一包油纸包好的莲子糖扔到了她的面前。
香梨抬头,看向扔了包莲子糖给她的小午,唤了声“小午哥!”
小午朝她点了点头,依旧踩着屋顶上的砖瓦,在屋顶上巡逻。
“小午哥,你说我往后能不能同那些大族的管人嬷嬷一般带小丫鬟?”香梨兴奋的问道。
“当然可以!”小午低头看了她一眼,道:“小姐很厉害的,往后身边的人定然不会少,当然需要管人嬷嬷来管人了。”
“是啊!小姐很厉害的!”香梨幽幽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却又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可小姐厉害不是她厉害啊!
原本说完这一句准备离开去远处巡逻的小午看着神情低落的香梨一眼,难得的意识到了什么,“体贴”了一回,道:“你也很厉害的!”
是吗?香梨听的眼睛顿时一亮,巴巴的向头顶的小午看去。
小午看着小丫鬟如星子一般闪亮的眼睛,突地耳尖一红,别过头去,道:“你当然也很厉害,不然也不会叫大家喜欢了!”
喜欢香梨的可不止小姐,还有……咳!咳了一声,小午连忙一个起身飞向了远处:脸红这种事可不能叫香梨看到了,不然怪丢人的!
屋外两人的说话声一点不落的尽数传入了屋中姜韶颜的耳中,她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低头端详面前的“画”。
她将杨老夫人拐杖上的那些走向诡异的刻痕纹路画了下来。
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找到解开打开机关的方法了。
这计算量可不小,且先吃点莲子银耳羹垫垫肚子吧!
深夜的宝陵街头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已穿着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夜行衣独行了一段路了,却在此时突然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暗巷里。
大街的拐角处出现了两个敲着梆子的差役,他们身边的刀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放在刀鞘里,而是干脆将开了锋的刀直接别在了腰间,一边敲着梆子一边左右四顾、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的状况。
宝陵这等小城,入夜之后便鲜少有人在街上走动了。一眼望去,大街两畔铺门紧闭、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可两个差役却仍然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
这般一边走一边看的从街口走到了街中,那根绷紧的弦才微微松了松,其中一个差役悻悻道:“自从赵家舅爷出事之后,咱们宝陵这等和平惯了的地方也不太平了。”
“姑苏那位庄大人特意跑了一趟咱们这里,叮嘱了好一番,说怕一个不小心再出个赵家舅爷这样的事,到时整个宝陵怕都要弄的人心惶惶了!”差役说话间感慨不已,“好端端的,怎的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这有什么的?连陛下都敢堂而皇之的发那种话本子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另一个差役摇了摇头,感慨道,“没成想这么个明君当年居然做了这样的事,原本以为他是个英雄,却没成想是个不择手段的枭雄!”
“诶!少说两句吧!陛下的事哪是我们这等人能够多嘴的?”身旁的差役提醒同僚,“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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