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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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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学了不到一天的麻将而已。

既然设宴目的不单纯,牌桌上必然又是一番暗潮汹涌,可不是他说的随便玩玩就行,如果不赌钱的话,那么会以什么作为筹码?孟回暂时猜不出来。

“没关系,”沈寂轻描淡写道,“我们输得起。”

他说的是,我们。

简单一句话就打消了孟回的后顾之忧,他不提前跟她透底,明显有十成十的把握,说不定就是想借她的手搅和这场鸿门宴,她心里大概有底了。

明面是赴局之人,实则掌控全局。

拐过弯后,两人来到一个包间前,候在门口的服务生恭敬地打开了门:“沈先生,请。”

包间内一派金碧辉煌,华丽的水晶吊灯,巨幅浓墨重彩的欧式油画,连桌椅沙发和铺在地上的羊毛毯都透出纸醉金迷之感。

里面没有烟笼雾绕,也没有环肥燕瘦左拥右抱,冷气温度确实偏低,外套穿着正合适,孟回抿唇笑了,为他这份体贴。

几乎他们一出现,众人的说笑声骤止,毫不夸张,就像寒鸦突然被掐住了脖颈,静得异常突兀,坐在沙发中间稍年长的男人钱坤先站起来:“沈先生,你们来了。”

其余人也换上笑打招呼。

沈寂礼貌性地颌首致意,态度说不上热络,但也并不显得冷淡。

孟回默默地观察面前的6个男人,他们并非是想象中不学无术,只懂吃喝玩乐泡妞的纨绔败家公子哥,相反,个个出类拔萃,一举一动,进退得宜,摆明了就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有过留学深造的背景,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

容貌更不用说,富n代们很少有丑的,要么靠遗传基因不断优化,要么靠后天手段重造。

但孟回还是觉得,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能在相貌气质上胜过沈寂,并非先入为主,或者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事实。

光是从容沉稳,运筹帷幄的气度,就远甩他们一大截,这是时间和阅历赋予的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其实从他一进门,全场静默,他们就输了。

钱坤等人也在暗暗打量孟回,灯影流转下,她半披着男式西装外套,红色纱裙掩到膝盖下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脸,眉眼滟滟如画,乍看清纯无害,实则她的美是带着侵略感和攻击性的,如同长在高山之巅的红玫瑰。

难怪之前家里想方设法往沈寂身边送人都没成功,和她比起来,确实淡了,准确地来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有灼灼珠玉在前,又怎么会看得上一般颜色?

钱坤开口问道:“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他找人调查过她的背景,但一无所获,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沈寂存心要护着的人,自然全方位护得滴水不漏。

“你好,”孟回并不怯场,露出清浅笑意,落落大方地回道,“我姓沈,名迦迦,沈迦迦。”

对于她故意用了沈姓的行为,沈寂以默许表明了纵容之意。

钱坤并不在意她名字真假,但她是沈寂带来的女人,怠慢不得,他笑道:“沈小姐,请坐。”

等沈寂孟回落座,大家跟着依次坐下,服务生敲门进入,在桌上摆好了晚宴,菜单很有讲究,大多是霏市名菜,且符合沈寂口味,觥筹交错,边吃边叙旧,气氛不至于冷场。

孟回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这些人和沈寂都是旧识,有的还是同学、朋友,年少时意气风发,也许志趣相投,秉烛夜游,有过共同理想,后来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如今他们却生疏地喊他沈先生,甚至不惜为了家族利益,联合起来算计他。

她怔愣地偏过脸,男人侧脸沉寂,一如既往的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有淡笑,然而笑意未到达眼底,那处光影俱灭,深如寒潭,明面是锦绣繁花做堆,谈笑风生,实际桌下暗影沉沉,埋伏着诸多算计。

他此时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也许好似落在深山的雪,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悄无声息地落着,叠了一层又一层,你不知道雪什么时候会停,但一定知道,被它覆盖在底下的一切都是寒凉的,即使它们曾经温热过。

他是坦然磊落的正人君子,之所以来赴这场宴会,是看在过去相识相交一场的情分上吧。

孟回颇为感慨,沧海桑田,物非人非,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呢?

沈寂察觉到她对着自己失神,凑近去,当着众人的面,同她耳语:“怎么?”

孟回收起异样情绪,语气听似抱怨实则撒娇:“沈叔叔,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每次我只顾着看,都忘了吃东西。”

沈寂夹了块翡翠白切鸡,沾好秘制酱料放在她碗中:“多吃点,你太瘦了。”

“人家哪有?你昨晚不是还……”孟回像是意识到场合不对,轻咬红唇,不再往下说了,娇羞低头。

她是故意话说一半藏一半,既粉饰了她的走神,又往暧`昧方向引,继续向围观群众们坐实他们的关系。

整桌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完,稍作休息,终于来到了重头戏。

包间偏厅摆了张自动麻将桌,主位原本是为沈寂预留的,孟回装作什么都不懂,主动请缨:“沈叔叔,我可以玩两盘吗?我手气很好的。”

沈寂没说什么,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直接表明了予取予求的宠溺态度。

钱坤见状,略作琢磨,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笑着上前,邀请沈寂到隔壁茶室喝茶。

于是,孟回在牌桌上一对三,对面坐着的是钱坤,他长了张酷似当红影视小生的帅脸,城府却深得多了,好像戴着面具,皮笑肉不笑的,可她没有在怕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

孟回拿到的第一把牌鸡零狗碎,完全凑不成堆,是张老在现场看到都会摇头,劝她保守着打,宁愿放弃听胡机会,也不要因小失大的那种天残牌,她谨慎地挑着牌桌上出过的牌打,好在有惊无险,最后以钱坤的小鸡胡结束战局。

从第四盘开始,孟回观察下来,确定其他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放水,比如钱坤,他有三条红中,却不杠她打出的红中,还拆了三四五万里的四万让她碰,钱坤的下家更是夸张,明明摸到了自摸牌,却丢出来,不要了。

简直手段百出,变着法儿地给她赢。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

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目的,孟回动起坏心思,他们不是想让她赢吗?她偏偏就不赢,打乱他们的计划,气死他们。

接下来,孟回非常谨慎地乱打一通,有样学样,三条的也拆了丢掉,该碰的不碰,该胡的不胡,他们喂的牌一概不收,这可比自摸容易多了。

“赢了吗?”沈寂悄然出现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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