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2)
“不是阿姨……”
纪也话还没说完,房东阿姨脚下就像抹了油,跑了。
她将包扔在玄关,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满屋子寂静,过往的回忆也跟着接踵而来。
纪也其实很讨厌搬家。
只因刚到柏林时,那一阵子过得挺苦的。
身为华人,初入舞团,就算得过赛事银奖,也仍旧受到了一群柏林女孩的排挤。
好在纪也不是个爱交朋友的,便每天埋头练习。
东方人的身体条件比不上西方人,纪也并不气馁。
她花比她们多一倍,甚至两倍的时间练习,只想用实力证明,在芭蕾这件事上,中国人不一定就比她们差。
那段时间身心俱疲,除了要面对旁人的嘲讽,最令纪也受不了的,就是来自那些柏林男孩的戏弄。
应该可以称得上是调戏。
纪也不懂德语,英语也是个半吊子。但她还是能从他们的笑容和眼神里,嗅出满满的兴味和不怀好意。
这种情况不止在舞团,甚至蔓延到了宿舍。
欧洲人行事更加大胆乖张,有段时间,纪也甚至要用桌子抵住门,才能阻隔断他们的拍门声。
后来她没法子,搬离宿舍,开始辗转在柏林找房子。
也差点遇到骗子和图谋不轨的人。
那段时间过得极其黑暗,她不愿回想,对搬家也有着偏执的抵触。
所以她宁愿多付一点租金,却没算到房东会突然卖房。
纪也叹口气。
她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朋友圈。
-
城郊跑道今晚停了好几辆车。
支起的篷架旁,竖着几盏照明灯。北风刮过,吹得旗帜飞扬,发出轻微的唰唰声。俱乐部的几个辣妹穿着清凉,倚在车头谈笑。
篷架下的桌边坐着三四个男人,在抽烟。
江让脚踩椅凳,神色闲散。他半躬身,手肘微屈,眯眼看半山头。
曾斯宇收回目光,骂了声,“尧子今天他妈也跟吃了火药似的。”
江让嗤声,掐灭烟头,撩下眼皮。
曾斯宇朝他望去,忍不住问,“你见过纪也了?”
江让觑他,又将视线转开,没应声。
看他这个状态,就知道见过了。
曾斯宇啧了声,下意识拆他台,“人不愿意搭理你吧。”
说着他又看向漂移过去的尾灯,“听邱恬说,也妹妹这两年在柏林,过得挺不容易的,你知道吗?”
其实若不是纪也回国,曾斯宇他们这几年在江让面前,都不敢提纪也的名字。
江让微躬的背直起,两片肩胛骨撑起衣服,劲瘦挺阔。
他捏着打火机的手背青筋凸起,使了劲。
这六年,往返南城和柏林的机票,江让存了不止一抽屉。可陡然听曾斯宇这样问,他喉结轻滚,说不上来的闷疼。
“算了,我就等你和尧子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了。”
曾斯宇说完,从兜里掏出手机,刷起朋友圈。
江让心头烦闷,过了会儿捞起钥匙要走。
下一瞬,他听到曾斯宇说了句:“也妹妹好像在找房子。”
原本要走的颀长身影忽然顿住。
江让偏头,冷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衬得他黑眸清冷倨傲。他问曾斯宇,嗓音很沉,“你怎么知道?”
曾斯宇抬了抬手机,“也妹妹发朋友圈说的啊。”
江让眉心一跳。
她把他删了,他自然看不到她的朋友圈。其实就算没删,纪也也早把他屏蔽了。
江让长臂伸开,顺手就将曾斯宇的手机捞了过来。
“喂,你干嘛?”曾斯宇问。
江让抬了下眸,沉声道,“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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