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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甘拜下风。虽然阿城也很想学习钧哥的努力,但他真的做不到。
曾经的他也尝试跟随钧哥的脚步,但在连续了五日后,他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原本沉稳的脚下如铺上了天上的云彩,轻轻又飘飘仿佛随时可能飞去。
直至今日阿城都还记得当时的感觉,那种仿佛他的脑壳、他的灵魂都要飞上天去的飘忽之感。
他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如何拖着快要飞走的魂飘回房间,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爬上自己的床扎进了被子里。他只记得自己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感觉到原来睡觉是那么舒爽的事情,舒爽得他昏睡了足足有三天三夜。
阿城不明白,不明白他的好兄弟阿钧到底是如何做到。阿钧他从不睡觉,却永远是在活蹦乱跳。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们不是同一种剑修吗?
阿城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在某一天海边练剑时向钧哥提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阿城和钧哥一样,虽然在踏上修剑一途的最初受到了他人的启蒙,但启蒙后的路中未曾拥有领路。他们的剑是自我领悟的剑,是在一次次的枯燥挥剑中寻到的、属于自己独特的法。
阿城的剑在海边练出,一招一式中都似乎带着来自海洋的气息,如波涛般汛勇又如洋流般沉稳。他的剑稳又快,似是八仙过海天外飞仙。
但钧哥就不一样了。钧哥是个来自内陆平原的剑修,起初的他没见过大海,也没见过山林。他练剑时仰望的星空,对手是月下成影的自己。
他们两人所追求的剑道是相同的,但剑法完全不同。阿城想,或许这就是他们间差异的来源。
但钧哥摇了摇头。他不紧不慢地将剑收回到鞘中,领着阿城爬上不远处的山崖。
那是这片海岸最高的崖,站在上面能听到海风哗哗乱响,在听见浪拍岸声音的同时还不被水溅到。最重要的是这崖真的好高,可以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风吹着阳光还充足,特别舒服。
钧哥中意好久了,每次来练剑都想爬上去看看。但这崖不太平整,还比较窄,不是个练剑的好地方。每次跟阿城来都是从早上天刚亮练到晚上天黑,根本没有空下的时间去耍。
说句实话,钧哥虽然是个勤奋的剑修,但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练剑。没来白云城之前他除了练剑和写功课,其实每天还有一段时间是跑去跟菠菜玩耍的,比如听听街头八卦、看看菠菜刚开始写的书。
就是晚上的时候,大家都睡了,钧哥又睡不着,总不能躺在床上眼巴巴的数绵羊,还不如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打扰去练剑,这样白天也能找到时间去找菠菜。
但来到白云城之后就不一样了。阿城是在太过勤奋,除非被他阿爹关在家里写课业,不然一旦出门必有九点九成是往海边去,练剑,练剑还是练剑。
面对如此勤奋的阿城,钧哥又怎能提出放下剑去爬那山崖玩耍的要求?
这可是阿城啊!钧哥怎能因为自己玩闹的心干扰到他好兄弟阿城练剑的日程?
但现在不一样了,阿城自己停下了练剑的步伐,钧哥终于抓到了机会。
他,要去爬山!
只见钧哥蹬蹬几下便是窜上山顶,一手扶着腰间的剑,一手负在背后,任由海风扑打在他的脸上,吹起他散落的头发。
啊,高处的海风,好大。
啊,悬崖的太阳,好近。
钧哥微微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看着那遥远的地方许久许久。
“阿城。“他轻叹一声。
“什么?“阿城问。
“你带手绢了吗?“他问。
阿城点点头。
虽然他不明白手帕跟他们的剑有什么关系,但阿钧那么厉害,说出的话必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如此想着,他将手伸进了衣襟,边掏帕子一边还不忘追问,“怎么?“
“其实,也没什么。“钧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面向阿城,不知垂着眼看着地面想了些什么,过了几息才颤了颤自己长长的睫毛。
接着,面色平静地掀起了眼睑。
阿城掏帕子的手一顿。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微微着发红、水润的眼角是明显的泪意。
阿城沉默了,凝视着钧哥那双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眼睛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风,在呼啸;海鸟,在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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