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他把于小鱼叫过来一顿训,质问他是不是没传明白话。
于小鱼自然是矢口否认。
孙齐对他的榆木脑袋充满了不信任,当下还派人去了将军府,让门房往里递个话。
等了足有两个时辰,派去的人才回来,说是临近年关,府里事情实在是太多,处处都需要将军夫人操心,让他多担待。
孙齐只好接着等,又等了一天,还是没人叫他。
此时的孙齐等的都上火了,嘴里长了好几个燎泡,喝水都疼。
结果,眼见的第三天也快过去了,他等的都有些没脾气了,将军府竟派了人过来,说是将军夫人现下空出了点儿时间来,让他赶紧过去。
听那话音儿,很有过时就要重新排号,继续干等的意思。
孙齐也顾不得抱怨此时的天色,赶紧让人去旁边的院子里通知,自己也是一通忙活,终于赶在申时末入了将军府的大门。
此时天色昏暗,将军府里很有几分森然。
从正门到后宅中堂,一共是五重院落,只有进门处放置了一块怪石充当影壁,其余权贵人家常见的亭台轩榭几乎没有,处处透着冷硬的气息。
行到第三重院落时,孙齐注意到那里有一个大湖,湖面结了冰,那里建了水榭,是他目前为止看到的唯一正常的建筑,本以为到了后宅能好些,可还是一样的风格,连个抄手游廊、垂花门都没有,冷风一吹,直叫人透心凉。
此处所见实在太过稀奇,只不过,比起这些,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将军府中的气氛。
从他们进门起,在前边带路的人只做了个手势,然后就闷头在前面带路,每到下一进院落,带路的就换一人,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说话。
偶尔能够看到有巡逻的护卫,他们同样也是如此。整齐的步调好似一个人一般,踏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若不是有影子,他简直要怀疑自己进的是座鬼宅!
天色愈发地昏暗了,有下人到屋檐下挂上灯笼,那光亮也是白惨惨的。
一路走来,孙齐的心都变得紧绷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四个美人更是如此,她们本来各怀心思,如今却有些不确定起来,以后她们真的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
这里,真的是活人待的地方吗?
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他们终于到了待客的中厅。
一位年轻俏丽的婢女将他们引了进去,说了句:“稍等片刻,夫人稍后就到。”
听到她说话,几人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遇到个能说话的了。
金钏自然知道他们这一路行来的经历,毕竟,那些话还是她传达下去的。
而这个有些恶作剧的想法,不过是夫人随口一说而已。
这回孙齐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从中厅后面转出一道高挑的身影,还没看清人长什么模样,就先被那满身的珠光宝气晃了眼。
段雀桐在主位坐下,金钏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她的左侧站定。
段雀桐向孙齐几人扫了一眼,呆愣中的孙齐就赶忙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四名女子就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孙齐看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夫人,心下是震撼的。
这位将军夫人飞相貌比传言中更加出众,只是比起相貌,第一眼反而会先注意到她的气势。、
孙齐有些想不明白,对方转年也不过才十七,还是位庶女,怎么气势竟如此煊赫!
这位是真的十分有世家贵女的派头,身边跟着的丫鬟姑姑足有八人,在她身后两侧排开,这些人明明是下人,却个个昂首挺胸,有如,呃~有如斗鸡!
段雀桐自然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对于自己制造的效果十分满意。
对方不是想给她添堵吗?那她就让对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盛气凌人!
为了避免以后再有人把主意打到燕北梧身上,今天她可是狠狠地用了一把化妆术,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慎重。
其实这做起来并不难,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螺甸紫的衣衫,紫色本来穿起来就贵气,这种灰紫色又能够让人显得老成些,她再将眼尾勾的深一些,眉峰修的锋锐些,唇色厚重些,气势可不就起来了嘛!
琉璃宫灯将中厅照的一片通明,明明屋子里有十几个人,却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孙齐站在那里无人搭理,委实尴尬。
这明显是在给他下马威,孙齐知道自己就算是再等下去,估计也落不了什么好,可他怎么也不能给刺史府丢脸,于是硬着头皮拿出自己所剩无几的勇气,向前一步。
孙齐冲段雀桐行了一礼,说道:“卑下幽州刺史府孙齐,听闻燕北新城初建,是以刺史大人命小人前来送上贺礼,还请笑纳!”说着就拿出一份礼单。
孙齐将礼单举在胸前,结果半天也没人过来接,他原本就绷紧的神经顿时更加紧绷了。
再出口时,气势就短了两分,“将军夫人,还请笑纳!此乃献给将军府的贺礼。”
段雀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你是在提醒我,这些贺礼,呵,不是给我的吗?”
琉璃灯盏下,孙齐看着将军夫人的神情,知道想要把“礼物”送出去,是一定要得罪这位了,只是,他也不能给刺史府惹祸,话还是要说的委婉些的。
他斟酌着道:“刺史府和段府也是有来往的,论起来,您还要叫刺史大人一声伯父呢!我们夫人知道您娘家离得远,怕您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是以除了贺礼,还送了几个人过来,也好为您分忧。”
段雀桐都要被对方不要脸的话气笑了,这是存心想要膈应她呢!?
“给侄女婿房里塞人的伯娘,我可要不起!”
“婶婶”两字明显加重了语气,说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这话明摆着是在说王刺史多管闲事,嘲讽意味十足!
孙齐本来没觉得送几个美人过来有什么,毕竟这样的事儿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可现在被这位年轻的夫人一说,脸上顿时有些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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