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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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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鱼转头往床边看去,尤穹人已经不见了,她知道这夏昀算赵究的耳目,敷衍道:“我只是有点累了,才没听清,你既要留下便留下吧,劳烦去把析春叫进来。”

夏昀没看出什么异样,点头:“得令。”

析春很快被喊了来:“小姐,怎么了?”

沈观鱼拉着她的手,将事从头到尾说了,问道:“你当真有这样一位哥哥?”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娘亲确实是从苗疆逃出来的,之后在沈府做活,和府里的管事生了奴婢,但我娘确实说过在苗疆生了一个孩子,但小小年纪就已夭折,她又在奴婢十岁的时候,失踪了……”

析春自小跟着她,这件事沈观鱼自然也知道,当时她们都还小,大人们去找,怎么也找不到的。

“但我见那少年绝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怎么就能是你哥哥呢?”

“人未见着,奴婢也不知道,但苗疆深山老林的,听娘说起过毒虫蛊术、神秘离奇之事不少,想来他的身上也有奇事吧。”

罢,如今什么也不知道,再猜也是多余,“我看他似乎并不是想害人,不知是不是要带你走,待下回再见到时问清楚就是,咱们还是要小心。”

析春点点头,又去抱紧了沈观鱼:“不管他是不是奴婢的哥哥,奴婢都不会跟他走的,奴婢陪小姐在一块儿。”

一抱之下,更发觉小姐瘦了许多。

沈观鱼抬手环住她,笑着说:“好,总归沈家在江南还有些薄产,我们三个加上管家、刘嬷嬷,一块儿回去养老。”

出了这么多的事,析春怕死沈观鱼也会随着二小姐一走了之,听她这话是不会轻声了,析春高兴道:“小姐可要说话算话。”

翌日一起床,齐王府就送了一封信过来。

世子妃为妹妹办丧事离府,又出现在大理寺中申冤,如今事情也办完了,还不回王府,外面已经纷纷猜测起世子妃不成体统的缘由了,齐王府自然着急。

这回是赵复安写的信,信中竟是同意予她放妻书和离,但他如今不宜挪动,三年夫妻缘尽,请她过去再见最后一面,自此别后,婚丧嫁娶,再不相干。

齐王府这是答应了……

虽然她的话确实有些震慑的效果,但难保齐王府不会剑走偏锋,现在要沈观鱼回齐王府一趟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扶秋还说了另一件事:“昨日齐王府死了人,就是王妃身边的老嬷嬷。”

这可是齐王妃身边出主意的一大帮手祸害啊。沈观鱼问:“她是怎么死的?”

难道王妃终于醒悟过来,处置了她?

“有人送了赵衣寒几头恶犬,狗叫声吵得很,就拴在二门外了,似乎是老嬷嬷经过时一头恶犬正好挣开了绳子,将她拖到了狗群里,当时天黑,狗叫不断,等到有人经过发现时,老嬷嬷都成一堆碎肉了,只能靠碎衣料勉强辨认身份……”

想象一下当时的景象,沈观鱼就忍不住皱眉,罢了,总归与她无关。

将信收好,她到底是不可避免要一趟齐王府的,还有许多东西不曾收拾。

和扶秋一块儿坐上了马车,夏昀主动坐到前室驾起了马车,等到了齐王府,他却不进去。

“小姐要去齐王府,不巧王妃也在宫中见过奴婢几面,奴婢就不跟进去了,在此等候,若半个时辰不见小姐出来,奴婢就进去了。”

“好,就烦你在此等候支应了。”

这正是沈观鱼想说的,会带夏昀来的缘故,是因为他和扶秋都会武功,若齐王府真有不轨,她也能有所抵抗。

走进赵复安养病的院子,里头浓郁的膏药味就飘了出来。

这气味在彻底走进屋子里后更加浓到了呛人的地步,成亲三年,沈观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赵复安,他躺在床上半支着身子,一条腿上贴满了膏药,凹陷的眼眶里写满了被病痛的折磨。

那本该待选进宫的姚敏俞,不合时宜地陪侍在了赵复安的身边,正小心地将药喂到他的嘴里。

见到沈观鱼,赵复安面色淡淡,“表妹,你先出去吧。”他轻声说道。

姚敏俞起身,临走还要嘱咐一句:“表哥你保重身子,有什么话好好说,莫和表嫂置气。”

瞧着二人情深义重的样子,是浑把选秀的事抛脑后去了,沈观鱼眉毛都未动一下,等她出去了,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拿放妻书的。”

赵复安惨然一笑,摊手道:“我如今这模样,如何为你写?”

听到这话,沈观鱼压下心底怒气:“那我就等世子能起身写字时,直接将放妻书送到我府上去吧。”

“站住,来人!”

沈观鱼回头警惕地看他,他们果然要用强的吗?

业平走了进来,扶着赵复安坐了起来,见她一脸恐慌,赵复安摇头笑道:

“你以为是要把你抓起来吗?放心吧,你我毕竟是夫妻,我虽……做了错事,但不会一错再错,我母妃她逼迫你,怪我卧床照顾不到,为夫在此向你赔礼。”

这话并没让沈观鱼彻底放下心,而是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的动作,和门口处。

赵复安确实不能挪动,业平将笔墨砚台齐备的小几搬到床上。

他提笔蘸墨,说道:“你不必如此害怕,观鱼,坐下吧,真要抓你早就动手了,咱们好好说一会儿话可好。”

沈观鱼在稍远的绣凳上缓缓坐下。

“观鱼,只是一次错误,我鬼迷了心窍,你就不肯原谅我,让我补偿你吗?”

沈观鱼淡淡道:“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不只是借种之事,还有张凭云的事,这几日她无数次地想,若不是被困在齐王府中,再见到纸条的时候,能早一点到大理寺,张凭云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的妹妹是不是就能和洗脱了冤屈的夫君高高兴兴回登州去了呢?

赵复安却不知道她心底的伤痛,只问:“这三年,我当真对你如此不好,一次错就将从前的好全都抹消了!”

“我亦侍奉长辈,照顾里外,为齐王府打理庶务,更为你担了骂名,赵复安,我不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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