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他浪荡惯了,看那文弱的侍郎小姐哪哪都不得劲,上头偏要塞个女人束缚他,实在烦人得很,起意要下文妙璃的面子,这才来这京中有名的园子寻欢作乐。
经人引荐包下了这个清倌莘娘,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今日她软声央求白徽教她骑马,白徽被哄得舒坦,自然乐意带她去小跑两圈,到时候再弄点什么小情小致的也不错。
谁料在去的路上就遇见个醉鬼,还颐指气使地让他们停下。
依白徽多年爱挑事打架的性子,一下子就听出了那团烂泥语气不善,他也不客气地站住,倒看这醉鬼要如何。
赵复安看着他们,有种沈观鱼和赵究的噩梦重演的痛苦,抖着声音问道:“莘娘,他是怎么回事?”
白徽低头问莘娘:“你之前相好?”
莘娘连忙否认:“不是,公子你同奴家……那时分明知道奴家还是处子,现在怎么怀疑奴家。”
那倒也是,白徽又问:“那你认识他吗?”
白徽也不是傻子,京城里丢块砖都能砸几个做官的,找事之前还是要打听清楚,才好酌情下手。
“他是齐王府的……公子。”莘娘说得含糊。
白徽却恍然大悟:“京中说的那个孝期被摘了帽子的废物就是他啊。”这一声十分的阴阳怪气。
他最初知道赵复安还是因为沈观鱼嫁了他,夺妻之仇足以记恨至今。
如今才见到这仇人,没想到窝囊成这个鬼样子,沈观鱼这也能看上,眼睛真是一如既往地瞎!
两个人正说话,赵复安挣扎着从业平背上下来,抹着嘴脚步虚浮地朝他们走来。
白徽刻意抬高音调的话听见他的耳朵了,让他面皮一抖,随即跟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就要冲过来。
业平认出这位爷是皇帝钦点的兵马司指挥使,忙抱住赵复安,这个关口上实在不能闹出事情了。
白徽半点不怕,就凭这醉鬼废物,难道能凭肚子里的书能打死人不成。
赵复安走不过去,干脆骂道:“你个贱人,你就和沈观鱼一样,你们都是贱人!”
莘娘被他这副尊容吓坏了,忙躲到白徽的身后不敢露头。
听他提起沈观鱼,白徽原先桀骜不驯的面色冷了下去,干脆地大步走过去一拳往他脸上揍过去。
赵复安登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要不是业平抱着,还得扑在地上才成。
业平和莘娘都傻了,一个赶紧抱着人往后退,一个就心里有些震动,没想到白徽会为了一句辱骂她的话打人,这个人原来这般看重他。
“大胆,这是齐王府的,的公子!”业平骂道!
白徽甩着手笑了笑,“不好意思赵公子,手滑了,不然你打……不,你踢回来吧,腿不是好了吗,来来来!”
他做惯了无赖,知道怎么说话做扎人心窝子,赵复安显然是被打蒙了,甩着头回不过神来。
“赵公子没本事踢回来,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罢,搂着莘娘的肩就要走。
“站住,你们往哪走!”
白徽往后摆了摆手:“马场跑两圈,赵公子可别跟上来,待会儿马打蹶子,你这腿就不必要了。”
赵复安彻底疯了,推开业平说道,“我就跟你比赛马!”他阴森的眼睛看向莘娘,“要是我赢了,你把她给我。”
白徽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他,说道:“好啊!”
筎茄楼上,沈观鱼坐在背荫的交椅上,旁边放着凉丝丝冒着寒气的冰鉴,她看着下头的争闹问道:“赵复安为何会往马场跑,陛下安排人引他过来的?”
夏昀摇着扇子,温声说道:“陛下却有此意,本是安排了其他人,但齐王公子不知为何跟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起了冲突,两个人正巧就约着过来赛马了,也算是正中下怀了。”
沈观鱼点点头,让他和扶秋下去休息,自己坐在那里看着马场中的状况。
赵复安浑然不知自己被沈观鱼盯着,这是他二十年来少有的好勇斗狠,一时间觉得就是拼出这条命不要,也要赢了这场比试。
马场边围着看戏的人,两个大男人为了抢女人比试这样的热闹自然好看。
被“抢夺”的莘娘虽然有些得意,但怕赵复安说出自己从前那些事,也只能缄默在一旁,用担心的眼神看着白徽。
只有业平拉着赵复安苦劝,但这么多人瞧着,现在反悔岂不是让众人耻笑,赵复安咬牙推开了他,翻身上马。
白徽投军五年,他胸脯横阔,上马的动作更是利落帅气,赢得一片喝彩。
楼上的沈观鱼见到另一个上马的人,知道这就是那位和赵复安比试的白指挥使,不过隔得远,她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来,但显见地比赵复安要厉害。
马场不长,所以被围成了一圈一圈的,谁率先跑完一圈谁就获胜,一局定胜负,十分简单。
铜锣声敲响,两匹似离弦的箭一般朝前射出,风在脸上刮着,赵复安用力蹬着马镫保持平衡,尽力压低身子,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
这不要命地跑法一开始确实能越过白徽,但不过几息,他的身子就有些摇晃了,腿上只能更加用力,夹紧马腹,然而减速已是没有办法的事。
被酒浸透的身子受不住这么强烈的颠簸,赵复安已经在马背上已经有些气喘,他的脚因为用力有些隐隐作痛,头上虚汗越来越多。
眼看要从马背上翻下去的时候,白徽从旁边风驰电掣地越过他,还顺势扶了他一把。
主子摇摇欲坠的样子看在业平眼里,急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眼看就要坠于马下,得白徽搭手才坐了回去,心才又放了回去。
赵复安到底是落后了,最终还是白徽先到底终点,他直接翻身下马,如在军营里和人赌赢了一样,将战利品抱了起来。
莘娘被白徽抱着,终于松了一口气,娇羞地伏在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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