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好……”
沈观鱼将脸埋在枕中,呜咽地应了这句,但已经在停不住的声响中已经听不见了。
那短短半日的两情相悦,甜得像个梦一样,本就猜到或许相爱也不长久,只是才只有半日,沈观鱼捂紧了心口,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一整个晚上不知要了多久,只模模糊糊记得赵究停下后就出去了,没有像从前一样抱着她,更没有安慰低地亲她眉间,就这么走了。
沈观鱼的心底蒙上更深的落寞,无力地闭上了眼。
第二日沈观鱼的眼睛就睁不开了,像压了一块巨石,连抬起指尖都费劲,浑身滚烫,想喝口水却开不了口。
赵究则在外厅枯坐到了下午,向来光洁的下颌都长出了些许青茬。
阳光从帐门爬到了脚边,他才恍然发觉沈观鱼实在睡太久了,她好像还没有吃东西。
等走入内室一看,沈观鱼烧得脸蛋滚烫发红,一时心间更加苦涩颓唐,忙去吩咐人熬粥宣院正来,但又怕不是寻常的温热症,还是改主意叫了楚十三。
人还没来之前,他先用温水将沈观鱼擦了干净,可怜的一身玉骨,折腾得姹紫嫣红。
楚十三来居翮山一趟,正悠哉着呢,冷不防又被赵究找了过来,心里嘀咕个不停,一进来就见皇帝正抱着昏沉的美人,小心地给她喂水喝。
只看一眼生病的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楚十三更加生气,自己跟孙子似的被呼来喝去,这个人倒好,搂着美人快活到把人都弄病了才丢给他治,没良心的狗皇帝。
不耐烦地看病开方,楚十三说道:“按时吃药多喝点水,她都多久没吃东西了,身子弱成这样你还……罢了,我不说。”说罢一甩袖子又出去了。
赵究正等着粥和药端上来呢,洪从英就带着西南军务来求见了,无法,他只能吩咐宫女照顾好沈观鱼。
沈观鱼迷糊地醒了一次,终于见到赵究以外的人了,鼻子一酸,扶秋和析春不在身边,她想找个熟悉的人,“夏昀呢?”
宫女只是摇头,端着莲子芡实粥小声劝道:“小姐把粥喝了吧,待会再吃药,不然您的身子真的扛不住。”
她真的饿了,主动地就将那碗汤喝了个干净,又将药喝了,没多久困意又涌了上来。
等赵究和洪从英事情一说就是一个时辰,又有不少折子和事情要他拿主意,等再回来的时候,就见沈观鱼带着泪痕又睡下了。
赵究问:“她醒时可有说什么?”
小宫女回道:“小姐只问夏昀公公去哪了。”
赵究便摆手让人下去了,自己掀开被子睡到了她的身边去,将人轻轻抱住。
沈观鱼无意识地翻身偎紧了他,在颈窝处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发烧时有些热沉沉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
这一觉又到了第二日,沈观鱼就看见赵究在床畔摆着了一张禅椅,他就靠着睡着了,窗外的光金线似的,勾勒出他高挺的鼻子,淡薄微翘的唇线和漂亮的下巴。
沈观鱼缓缓眨了眨眼,还有些沉重的脑袋又回想起前天晚上,他说的话,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
“醒了还难受吗?”
抬眸就见赵究已经掀开了眼皮,剔透的瞳仁有些冷淡,往日熟悉的温柔含笑半点也无。
沈观鱼很认真地直视他,赵究以往对她从没有这样的眼神,他看别人时这样,沈观鱼觉得寻常,可如今那眼神对着自己……
她心里疼得很,忍着哭腔说:“不难受了……”
沈观鱼因为他生了病,声音听在耳里要多可怜又多可怜,寻常时候赵究早就抱着她柔声哄劝了,可这回一想到那玉牌,赵究如何都劝服不了自己去屈就她。
他一颗心全巴巴捧给了沈观鱼,结果被她这样对待,尊严彻底被砸得粉碎,没法假装无事。
“夏昀看护不利,朕罚了他,你这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了。”他冷硬地说道。
沈观鱼哽着声音:“我想要扶秋和析春。”
听到那个名字赵究更是不好,但还是说道:“明日就拔营回宫。”
这时康业进来秉道:“陛下,徐太妃并梁家小姐求见。”说罢偷瞄了一眼床边的陛下的神色,还有梨花带雨的沈娘子。
赵究的语气已经十分差了:“她们来做什么?”
“太妃未说,老奴也不知道。”
听到又是梁家小姐,沈观鱼翻了个身,把自己彻底藏了起来,赵究见她的动作,又想到之前她吃醋的样子,这才是个贪心鬼,既要占着他又要预备了随时离开他。
赵究干脆起身:“宣她们进来。”
在厅中坐下后,徐太妃就带着梁红玉进来了,为的也不是别的事,而是求皇帝准梁红玉回宫后也陪她在宫中一段时日。
眼看就要拔营,徐太妃还是得赶紧把这事敲定下来。
赵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说道:“太妃如此钟爱这个女儿,为何不跟朕说,给她请个县主?”
徐太妃可不接这个抬举,道:“陛下说笑了,红玉这丫头和梁家并未有大功绩,若只是瞧哀家一张老脸就封她做了县主,这小丫头着实当不起。”
不接是不接,但这事定是要往外传的,也好显显皇帝对她这个养母的看重。
梁红玉进来时悄悄了打量赵究了一眼,觉得他神色似乎有些憔悴,但还是一样的俊俏,比光彩照人的时候更值得细细琢磨品味。
她也不在意什么县主之位,但陛下忽然提这个,和遣徐瑞翎回家的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陛下这是不是看重她的意思?
想到此处,她胆子更大了,明亮的一双眼睛定定看向他:“陛下,听闻皇宫的马场也十分开阔,比城中所有马场都要好,臣女能去看看吗。”
赵究还没有答应徐太妃,她就更进了一步,要看看皇家马场了。
外厅的声音里边自然听得见,沈观鱼默默望着帐,听外头的说话声,心口破了个大窟窿似的,哗啦啦地吹着冷风,之后赵究答得什么,声音低沉,她听不到了。
这边说着话,徐脂慧在那边正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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