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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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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翮山的事都过了,还有什么别扭能闹成这样。

殿内蔓延着窒息酸楚的气息。

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来回, 他又不好问, 只能到外间写安胎的方子去了。

赵究仍旧坐着, 他身上朝服未曾换下, 朝珠有一些凌乱,仍旧那侧脸对着她。

“陛下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沈观鱼的声音轻柔,不见异样。

“不是,”赵究握紧了手,心中疼得血肉模糊,“只是西南军务烦心罢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快步就出去了,夏昀候在原地,等人匆匆而过,才躬身到她窗前:“皇后娘娘,可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沈观鱼摇头:“大概打听不到,算了吧。”

楚十三正写着药方,就见赵究忽然出现在面前,唬了他一跳。

“直到她的孩子诞下来之前,就由你请脉。别让消息走漏出去,三个月后,其他宫的人都不准来月馥宫。”赵究说道。

“你这也太过小心了吧?”楚十三堂堂一个神医,被拿来安胎,心里很不痛快。

赵究根本不理会他,又问了些怀孕要注意的事情,往内室珠帘后深深看了一眼,才离开了。

“你和皇后娘娘是闹什么别扭了,我说女人这时候最需要体贴关心……”

回答楚十三的是一阵刮脸的冷风,赵究直接走了。

出了月馥宫,他吩咐一旁的康业:“封后大典先延后吧。”

不说那沉重的凤冠和深青翟衣,就是一日的受册、谒宗庙,还有晚上的大婚,一整日下来就没有歇下的,沈观鱼如今劳累不得。

康业自见了皇帝在御书房中暴怒,一句疑问都不敢有,应了声是就去光禄寺和礼部传话了。

沈观鱼听到外边逐渐没了动静,赵究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

“娘娘,该用午膳了。”

饭桌上少见的没有赵究,沈观鱼接过夏昀递过来的鱼汤,看了一眼又喝不下,放到了一旁,“首辅大人今日可曾留在御书房?”

夏昀说道:“首辅大人下了朝就离开了,御书房那边……却不能打听。”

沈观鱼点了点头,低头吃饭,饭后送来的安胎药十分苦涩,她喝了下去左右看了看,夏昀将一碟蜜枣端到她面前。

“不必了。”

喝了一杯茶,沈观鱼就窝在榻上,拿起书迟疑了一下又放下,将手伸到一边的绣筐:“夏昀,让人去找一本绣样?”

夏昀找来的绣样书被摊开在桌子上,沈观鱼认真地瞧,身边的藤编的小筐里放着各种纯色缎、花纹锦缎,都是极柔软的料子。

夏昀笑道:“娘娘是要做小衣服吗?”

沈观鱼点头,她静不下心看书,索性做衣服打发时间,不至于发呆。

“嗯,虽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但小鱼儿,仙鹤这种图案大概是不分男女的,你觉得哪块布做小褂子好看?”她举起两块布料。

“奴婢觉得这块青碧海浪纹的好看,可以绣一尾小金鱼游在水里。”

沈观鱼点头,将那块青碧色的料子套在绣绷上,夏昀率先拿起了针帮她穿线,将针线递给她,“小姐是不打算……”

“不,照旧吧。”沈观鱼画完纸样,接过针线低头专心做起了女工。

肚子里多了点东西,赵究的态度大变,对她似乎没有一点影响。

直到晚上都没见到赵究,小金鱼已经在柔软的缎子上游曳,沈观鱼立在殿门口,忽然想起几日前刚搬宫前。

她和赵究说,夜间若是他忙得晚了,自己就会给他送汤羹。

念头一起就歇了,赵究如今不是忙,只是不想见她罢了。

这人晨间一如往常,等她回了月馥宫就骤冷了下来,沈观鱼不是小孩子,知道这根本不能用厌倦、移情之类的来解释,大概是上朝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了。

但他既然不说,沈观鱼就不想追问。

“原来,以后的日子是这个滋味……”她自言自语道。

一件斗篷披到她身上,夏昀说道:“娘娘,再不久就该入冬了,您现下怀着龙子,吹不得风,还是进去吧。”

沈观鱼依从了,转身让人关上殿门。

夜间喝了一碗安胎药,似有安神的作用,就算心里藏着许多事,她的眼皮还是越来越沉,呼吸变得平稳均匀。

月上中天,当真比十五的月亮要圆,殿门的轴承上了熟桐油,开门时安静得不会惊醒熟睡的娘娘。

一拢青衣拂过门槛,玄纹云袖在鼓满寒风,因风摇晃不住的海棠灯,烛火摇曳在他清晰干净的轮廓上,往常清雅高华的面容变得灼灼。

见赵究在沈观鱼睡下才肯出现,夏昀未说什么,默默退出殿外关上了门。

赵究到底还是过来了,即便许多事情他都没有想明白。

一进内殿就看桌子上堆着的东西,走到桌边就发现绣筐上摆着的绣绷。

赵究拿了起来,上头才刚绣好一尾鱼儿,旁边纸上画着仙鹤花样,应该是之后要绣上去的。

指尖沿着鱼儿灵动可爱的轮廓上滑过,他几乎能想象到沈观鱼低头专注的模样,赵究没发现自己绽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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