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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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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夏昀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自然也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情愿陪她离开的。

他说道:“咱们还得有两个化名。”

“你觉得叫什么好?”

他的名字当初是她取的,沈观鱼现在想让夏昀给她取一个。

夏昀看了看外边下起的雪,无数的树在往后退,便说道:“你就叫董雪,我叫董树,好不好?”

他没有文化,看到什么就取什么。

沈观鱼笑着点头,“好!我们姐弟二人姓董,住在董家村,家中父母双亡,夫君……也死了,只留下一个遗腹子,投奔亲戚路经此地……”

夏昀认真听她编造起两人的籍贯来历,说着说着商队就停靠在了路边的一个茶棚边。

夏昀下去买了些素菜包子,还有一壶热茶上来,他们一起填了肚子。

前路迢迢,沈观鱼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儿好像成了她力量的来源,摸一摸,再和孩子说两句话,就不会为了将来而忐忑不安。

午后的雪继续下着,沈观鱼吃饱就有些困了,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夏昀望着她的睡颜,试着伸出手指轻贴了贴她的脸,被冻得一片冰凉。

他小心挪到另一边,将能进风的缝隙挡住,又把斗篷的缝隙塞好,沈观鱼嘟囔一声,睡得安稳。

到了第二日他们又换了一个商队,是听闻要开互市,往越国做生意去的,他们也没决定要直接跟去边地还是会换条路走,就跟了车队漂泊一阵,总之如一开始想的,不能停下来。

到了晚上,商队架起了篝火做晚饭,沈观鱼和夏昀分到了两碗肉粥,坐得远些吃了起来。

沈观鱼闻到肉味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现在能有一口热的吃是难得的事。

忍耐着喝了几口,结果那安静了两日的胃就闹腾了,沈观鱼忍不住将碗推给夏昀,转身朝一边干呕不止。

一只手轻轻帮她顺着气,等平复了下来,沈观鱼摸摸肚子里的小冤孽,无奈说道:“别闹别闹,让娘亲吃点东西吧。”

沈观鱼都怀疑这是替他爹教训她来了。

转过去,就见夏昀蹙紧了眉,看看粥碗又看看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沈观鱼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寻常地喝一碗粥,看在夏昀眼里,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别喝这个了,我去问点别的。”夏昀说罢起身。

说好要当姐姐的,沈观鱼不想让夏昀一直照顾自己,“阿树,我不太舒服不是因为这碗粥,难得有口热的,吃下去对我是有好处的。”她坚持接过粥。

“不准再闹了。”这句是沈观鱼对着自己的肚子说的。

小宝宝好像听懂了话,沈观鱼捏着鼻子喝完了那碗粥,长出一口气,在马车上蜷曲了一天,她站起来在旷野里走了几步。

小雪白日里就停了,晚上的天也是灰蓝色的,举目四望,只有马匹和货物在地平线上拉出起伏的线,天地苍茫,她抬脚踢着脚边枯败的草,畅想着未来的生活。

“你说他几岁才能上学堂呢?”沈观鱼点了点肚子。

“阿姐觉得这是个男娃?”

“若是个女孩我就自己教她,阿树,你也不认字,跟她一起学好不好?”

“好。”

两个人闲叙着将来的事,这时有一个黑影缓缓地出现。

夏昀拉住沈观鱼的手,将她藏在自己身后,戒备地看着那个黑影。

尤穹的声音响起:“咱们约定的事办完了,驭生蛊给我。”

当初他是自愿吞下这蛊,夏昀才肯给他一个逃跑的机会。

“走远一些。”沈观鱼低声说道。

黑夜里,远离篝火,他们这边多了个人一点也不明显,但听到她的话,二人还是走远了一些。

尤穹身量不高,夏昀就在走着的时候,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入他的肩头。

被刺的人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忍着剧痛,利刃反手向后划去,夏昀退开了。

尤穹似要暴起的豹子,可夏昀手里捏着驭生蛊的母蛊,他无力回击,又泄了气,似乎接受了他们要过河拆桥的行为。

然而第二剑没有跟着到来,夏昀将那母蛊丢到了他的面前。

沈观鱼跟了上来,说道:“刺你一剑,一来是防你拿回母蛊后有本事报复我们,二来也是为着当初被你抓走的析春,还有她过世的娘亲,往后请你别再去找她。”

南疆危机已解,不再需要析春的性命了。

尤穹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道:“大靖皇帝根本不信你们死了,他在找你们。”

赵究不信,沈观鱼的心漏了一个拍子,他清醒的时候没人能瞒得过他。

尤穹只说了这一句,就按着那个伤口捡起驭生蛊,转身离开了,黑沉沉的影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觉得他能走得了吗?”沈观鱼问。

夏昀说道:“他就算回南疆也会被当作投诚的人质交还给大靖,除非做一只无脚的鸟儿,一刻不停地奔波在路上,不得栖息。”

莫说尤穹,他们又何尝不是一样。

此刻天地之间只剩沈观鱼和夏昀二人了,寒风似永远不会疲倦般卷着二人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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